老人从侧口袋拿出
贝蒂听见老人直呼她姓名,心头惊。老人自然是从她名牌上得知她姓名,可见老人视力毫无问题。名牌上姓名字母就和“接待员”几个字样小。她假装偷偷地瞄下时钟。
“对,”老人说,“你应该还有其他工作要忙。”
“是。”贝蒂说。
“那要这个房间。”老人说。
“您说什?”
老人指指窗户:“这可以打开吗?”
“可以打开点。”贝蒂说,因为转换话题而松口气,“扭转这个把手就可以打开。”
“为什只能打开点点?”
“以免有人做傻事。”
“做傻事?”
》里那个小女孩踏入陌生世界,但门外世界依然是同个世界。两人穿过走廊。走廊壁纸和地毯互相搭配,墙上挂着昂贵艺术品。贝蒂把磁式门卡插入门锁辨识器,说“您先请”,替老人将门打开。老人从她身旁如风般滑过,她把这阵风称为期待微风。
“总统套房面积是百零五平方米,”贝蒂说,“套房内共有两间卧室,每间卧室内都有张特大号床,也各有间浴室,里面都有按摩浴缸和电话。”
贝蒂走进套房,来到老人所站窗户边。
“家具由丹麦设计师保罗·亨里克森设计,”贝蒂说,伸手抚摸咖啡桌那薄如纸张玻璃桌面,“您想看看浴室吗?”
老人并不答话,头上依然戴着那顶湿透帽子。在接下来静默中,贝蒂听见滴雨水滴在樱桃木拼花地板上声音。她站在老人身旁,从那里可以看见所有值得看城市风光:市政厅、国家剧院、皇宫、挪威议会,以及阿克什胡斯堡垒。他们脚下是皇家庭园,园里树木仿佛女巫张开发黑手指,伸向铅灰色天空。
“要这个房间,不是今天晚上,而是……”
“您要这个房间?”
“对,这个房间可以预订吧?”
“嗯,可以,可是……这个房间很贵。”
“喜欢预先付款。”
贝蒂快速地瞥老人眼。这老人会不会有点痴呆?
“意思是说,”她说,“跳楼、z.sha。很多不开心人会……”她做个手势,说明不开心人会怎做。
“这就叫傻事?”老人揉揉下巴。贝蒂是不是在老人皱纹底下看见丝微笑?“即使他们不开心?”
“是,”贝蒂坚定地说,“至少当在这家饭店当班时候是。”
“当班啊,”老人轻笑说,“这个词用得好,贝蒂·安德森。”
“您应该等春暖花开时候再来。”贝蒂说。
老人转过头,脸迷惑,贝蒂这才发觉自己话中之意。她这句话后面可以再补句:既然您只是来这里看风景而已。
贝蒂尽可能展现微笑:“那个时候皇家庭园草是绿,树上长满叶子,非常漂亮。”
老人打量着她脸,但显然他另有所思。
“你说得对,”过会儿,老人说,“树上有叶子。没想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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