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很可能是个跟毫不相干外人,不想接受他帮助。
边想着哥哥这个人可能来历,边走出客厅。穿过每走步都会发出宛如惨叫吱嘎声响木头内廊,穿上鞋子来到屋外。轻抚着玄关门板,弯个直角,用导盲杖前端敲打着两侧泥土,前进大约十步,摸到扇拉门。接着将手指移向门把,将门拉开,轨道有些不顺,中途卡住两次。好不容易完全拉开,鼻子顿时闻到股宛如将腐烂生肉浸泡在水沟内臭气。
在黑暗中摸索前进,用导盲杖确认前方地面状况。这间厕所比记忆中厕所还要宽大,用导盲杖左右敲击,竟然找不到马桶位置。伸出左手,在空中左右游移,摸到木头质
到底该不该继续追究下去呢?倘若哥哥确实是假货,而且被揭穿秘密,年老母亲就得个人过日子,而根本没有余力照顾母亲。更重要是,母亲喜极而泣那幕不断盘旋在脑海。与哥哥重逢时母亲,兴奋得令担心她会突然心肌梗死。
九八年,访日调查团认亲活动开始后,各大报纸都刊登遗孤们照片,并公布年龄、中国姓名、身体特征及失散时状况。与母亲得知消息后,曾同到当时作为会场东京代代木奥林匹克纪念青少年综合中心寻找哥哥。可惜们在那年面谈认亲中并没有遇上哥哥。周围旦有遗孤与亲人相认,照相机镁光灯就会闪起,传出喧闹声、欢呼声及拍手声。跟母亲几乎没有交谈,只是各自流下泪水。
隔年因失明而大受打击,没有参加访日调查团认亲活动。们与哥哥重逢,是在九八三年。母亲带着哥哥来找,家人沉浸在团圆快乐当中。当时自认为见证奇迹与幸福。
想母亲应该从来没有怀疑过哥哥吧。每个人都会相信心中所期盼成真事情。竟然能够与失散四十年儿子重逢,难怪母亲会深信不疑。
或许该对这件事睁只眼、闭只眼。二十七年来,母亲深信这个人就是自己儿子,怎能伤她心?难道要再次让她失去儿子?真相只要不被发现,就不是真相。每当听见母亲那洋溢着幸福声音,内心便萌生这样想法。
“爸爸,”由香里低声对说,“昨晚又恳求伯父次,但他还是样,连接受检查也不肯。或许是过阵子要出庭做证关系,他变得很神经质。像今天早上,看见封写着中文信掉在地上,只不过是好心帮他捡起来,他竟然凶巴巴地从手中抢走——”
写着中文信?难道哥哥跟中国那边某个人还有私下往来?倘若只是写给养母信,没有必要匆忙抢夺。信中到底写什?寄信对象是谁?难道是跟诉讼有关其他遗孤?
此时突然有尿意,于是起身。“去上个厕所。”
黑暗中传来哥哥声音:“带你去吧。”
“又不是三岁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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