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3月,当海明威家从施伦斯回到巴黎时,这座城市似乎突然人满为患。
“好像所有人都打算去往巴黎。”哈罗德·勒布写道。[1]他当月也从纽约回到巴黎。成群结队美国旅客挤进勒布船,以及其他形形色色穿过大西洋驶往法国轮船。虽然法郎对美元汇率再次走高,也阻止不游客大潮。所有关于“奇幻巴黎”宣传确实卓有成效。有人估算,1925年,每周都有5000名美国游客来到巴黎。[2]兴奋之情仿佛火山爆发般,使整座城市为之颤抖。
“过度宣传将那些从‘不拘传统生活’(laviebohème)中迸发出创造力变成巨大商业成功。”蒙帕纳斯位酒吧招待吉米·查特斯回忆道。他感觉,对于最初那些战后来到法国旅居者来说,时代已经变。如今,文学圈染上狂欢节般氛围,挤满伸长脖子看客,急切地想找到点儿真正不拘传统风范。[3]
如往常,想见到詹姆斯·乔伊斯、格特鲁德·斯泰因、埃兹拉·庞德或者其他同“咖位”人,介绍信千金难求。海明威如今在这些人中坐稳交椅。他不再诚惶诚恐地怀揣着介绍信去叩响名流家门;风水轮流转,那年春天,所有求高攀或者想办事重要人士,都纷纷被介绍给他。最近年中,海明威在圈内圈外吸引力与日俱增。有传言说,他现在要在美国出版部惊世之作。据当时个人讲,海明威成咖啡桌和社交聚会上最受欢迎人,他出现就给人惊喜。[4]
“欧内斯特确实有种吸引公众尊敬天分,”旅居作家马尔科姆·库利回忆说,“后来人们发明个词来形容这种天分,叫‘个人魅力’(chrisma)。”[5]
海明威高升让“这伙人”中些成员心怀不满,甚至些曾为他搭桥铺路人如今也满怀嫉妒。罗伯特·麦克阿尔蒙认定海明威是个彻头彻尾骗子。天在蒙帕纳斯家咖啡馆中遇见海明威后,麦克阿尔蒙按捺不住心中愤慨:“他就是聚光灯下夜爆红小屁孩,过几个月就原形毕露。只要有聚光灯,他就会露出那种男孩式讨人喜欢笑容,赚足眼球……他马不停蹄,天生有种吸引公众注意能力,有种男孩气质。”[6]
在海明威看来,巴黎再没有什神明需要他去征服。但就在那个春天,批不同以往名流开始进入他生活,他们可能把他雄心导向个完全不同方向。
“那年有钱人来。”之后海明威写道。[7]
海明威感到,要是放在年前,这些名流甚至都不会看他眼。那时他太默默无闻,而这群特殊“有钱人”——或者用毕加索位情妇话说,他们是“国际社会中天堂鸟”——只结交极其成功天才,不然就是浪费自己时间和精力。即使在1925年初,海明威也觉得他们只是徘徊在他家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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