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威夫妇似乎格外擅长在底层有嘈杂生意楼中找住处。这回,他们把背景音从舞厅中手风琴和踏步声换成无休止呼哧呼哧锯木声。他们新公寓位于田园圣母路113号,俯瞰着家专做门窗框架锯木厂。锯木厂每天早上7点开工,院子里很快聚满工人和狗。
想到以后都要生活在这种底层嘈杂环境中,很多人会感到绝望,但是海明威夫妇却能让他们生活罩上片浪漫氤氲。哈德莉让海明威母亲安心,说公寓里只有些“非常轻嗡嗡声”[1],楼下会飘来刚刚切开木头好闻味道。但不管说得如何轻松,锯子嚓嚓声——再加上小邦比哭声——每每把海明威逼出门去写作。他开始经常光顾蒙帕纳斯大街上丁香园咖啡馆,并且以强烈地盘意识保卫自己领地。海明威每天来到咖啡馆,把张大理石面桌子当成办公桌,摆好铅笔、转笔刀和些法国小学生用笔记本。
“大理石面桌子、奶咖气味、清晨打扫和拖地气味,还有运气,这就是你所需全部。”他说。这些东西,再加上只马栗子和只已被磨得很旧兔脚,就是他幸运符[2]。[3]个写作者可以轻易地在丁香园待上好几个小时。“没有人会赶你走,也不会有人过来说:‘如果你要待下去,最好再点杯咖啡。’”旅居诗人阿奇博尔德·迈克利什说,“这不是法国人做事方式。”[4]对于个资源有限、又需要半私人化办公空间人来说,这堪称天造地设好地方。
海明威坐在丁香园门廊里,铅笔在小小笔记本上沙沙作响,这种时候知趣友人就会躲得远远。后来他开玩笑说,自己工作时候就像头“盲眼猪”[5]。丁香园还没有像多摩和圆亭那样,永远充满外国来客喧嚣,这对海明威很有帮助。但不巧是,那两家咖啡馆和丁香园在同条大街上,走几步路就能到,海明威偶尔要和那些来客无礼打搅做斗争。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样打扰是“公共咖啡馆作家”种职业风险,但在海明威看来,“瞎咧咧”打断他工作,就是挑衅。好事人就应该“严惩不贷”,任何打断他写出句精简、富有节奏话人,得到只能是这样问候:“你这狗娘养傻瓜,滚回臭狗窝里去,来这里做什!”[6]
出门就不是去休闲。海明威从未觉得压力有所减退。如今成全职作家,他需要尽早靠自己小说赚钱。和《多伦多星报》办公室里样,在巴黎没有人能对海明威风格无动于衷。马尔科姆·库利回忆,有人觉得海明威新作品“好极”,也有人觉得它们“得捏着鼻子看”。[7]无论如何,他正在变为奥林匹斯山上位小神。他身后有贵人相助,自己也雄心勃勃。
无论罗伯特·麦克阿尔蒙和比尔·伯德为他出书事在内行人看来有多喜人,预示着他前途无量,这两本书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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