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想,管它多久,反正自己打定主意,今天是绝不去伺候那不讲道理人,白家那多听差丫鬟,他爱谁就使唤谁去。此时外头街上,想来人人都高高兴兴,为什在这里和自己过不去?存那点薪金,也可以打扮打扮,去街上逛逛,给自己买点开心。
她便走出房间,想打盆水来洗脸,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逛街去。到门外,刚好遇上个丫鬟来找她,告诉她说,「少爷找你,快去罢。」
野儿问,「找干什?」
那丫鬟说,「也就是伺候吃饭罢,看他们把房门关许久,大概狠狠地睡个午觉,后来门打开,宣副官就拉铃叫人,说要吃,少爷人倚在床边不能动,也是满口嚷嚷要吃,还吩咐和厨房说不要稀饭,要大块肉。倒好笑,怎睡觉,却比在外头忙天还饿呢?口信已经送到,走啦。」
野儿叫住她说,「告诉你,可不去伺候谁吃饭
岚被他句话,撩拨得心脏怦怦乱跳,浑身血都涌到处,勉强按捺兴奋,不动声色地问,「交指挥权可不能开玩笑,那是很认真件事。万做指挥,你又不听从呢?」
宣怀风说,「事情还没开始,你怎就指责不听从?那,你现在就说出个指挥来,让来执行。」
白雪岚果然说个命令,「你到那角落里,把水气管子开关打开到最大。」
宣怀风为安慰他这个伤员,存心给他个不正经特权,不料他竟提出个很正经要求,不禁诧异地问,「你身上盖着这厚被子,还觉得冷吗?」
白雪岚说,「不冷,是怕你等会冷。」
宣怀风正奇怪自己等会怎会冷,话未出口已明白过来,人身上若无寸缕,自然是会怕冷。这样想,脸上就阵发热,如果就这个话题再和白雪岚说什,又怎好意思?索性沉默着,听话地去把水气管子开关开到最大,又涨红脸走回来,还是在床沿坐下。
白雪岚看他这副模样,又这般听话行事,居然是从前自己行动力十足时未曾遇过优待,更是兴致勃勃起来,赶忙又下个指挥令。
至于他指挥宣怀风做什事,发布什不可传与外人具体命令,此皆秘密,只有他二人知悉罢。
宣白二人之间,因为都是颇有脾性人,常有不合情理之事,譬如今天,便让野儿不知缘故地受场闷气。他二人紧闭房门,在里头用指挥权执行起不为人知密切合作,野儿半点也不知道。回自己小房间,想着刚才事,大年初日子挨顿好骂,大概这年都要倒霉,越想越生股闷气,拿起没做完鞋垫子扎几针,又没有心绪做下去。她便把鞋垫子和针线丢开去边,伏身在床褥上,慢慢身体放松开,不知不觉睡过去。
后来外头有人说话,声音传过来把她惊醒,迷迷糊糊地从床褥上直起身来,也不知自己刚才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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