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便硬着头皮,叫声四叔。
白承元没有应,打量着白雪岚,讥讽地问,「白家十三少,怎被白家兵追着打啦?」
白雪岚苦笑着耸耸肩膀,说,「来来去去,不就为那点事。四叔是过来人,自然明白。」
白承元这时候,才转头望望宣怀风,打量他那被烟薰火燎过狼狈模样,还有脖子上干涸片血污,好笑地问,「老头子把你宝贝给欺负?看你前几天还在报纸上风光,标题很有点意思,什惊世骇俗恋爱,冲破大家族桎梏。现在知道老不死厉害?哈,你很活该。谁让你满天下母不要,偏要个公。」
白雪岚也不扭捏,坦白地说,「求四叔庇护。」
也想不到,他竟在被几个大汉拿枪团团围着情况下,郑重地把自己介绍出来,那又紧张又窘迫滋味,真不知如何形容,因为被白雪岚牵着手往前,不自觉地就到重机枪枪口前,只能开口叫声,「四司令。」
白雪岚柔声说,「错,你也该叫四叔。」
那白家老四,本名叫白承元高大汉子,马上哈声冷笑,说,「去你妈四叔,和你们白家,可没点干系。」
正说着,后面阵脚步声和吆喝声,跟在宣白二人后头人也已追过来。白承元抱着重机枪,对那头就是哒哒哒梭子弹,打得他们脚下泥土飞溅,顿时不敢往前。
白承元喝道,「瞎眼!看清楚这是什地方?白家兵过来个,就干死个!」
白承元冷笑道,「你以为送点武器,
白家士兵们追半天,忽然遇上这样野蛮火力,都摸不清头脑,有不怕死也端起枪来要反击,被旁边长官巴掌打开,低骂道,「不要命啦?他娘,黑灯瞎火地只顾追人,也没瞧清楚地方,竟追到这里来。你瞧瞧那宅门上,写是什地方?你还敢开枪呢。」
那士兵恰好是个认得几个字,使足眼力劲,远远往大门上看,门匾也是油漆剥落,隐隐约约,看好会,连猜带蒙,才大略看出是孔宅两个字。猛地想起自己被派到济南城驻扎时,老兵们再三叮嘱个死规矩,城里有处孔宅是老爷子许诺给四公子个人禁地,绝不能靠近。看样子,应该就是这里。
于是所有追来士兵,都和他们长官样无计可施,只能停在那块被机枪子弹打出痕迹地方之前,看着自己追捕对象着急。
白雪岚既然领宣怀风过来,自然明白见到白承元,就不必再担心白家追兵,见白承元打梭机枪子弹,又把枪口对准自己,那刚打过子弹枪口灼热,毫不留情地戳在胸膛上,要不是隔着厚厚布料,非烫出道疤不可。他笑道,「四叔这机枪好是好,就是太重,拿着费劲。美国新研制轻机枪,重量轻,火力很够,也没管价钱,订批,以后拿来孝敬四叔。」
说完,又亲昵地拍拍宣怀风肩膀说,「你是吓坏吗?怎不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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