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岚知道事不宜迟,把黑眼镜摘随手丢,对宣怀风吼句,「跟走!」
也不管宣怀风听见不听见,拉着他穿过尖叫女人们,飞快地往外跑,宋壬、张大胜紧跟在后面。
这夜团年饭,老爷子虽打定主意教训孙子,却绝没有想到孙子敢如此大逆不道,疯狗般地动枪,还在衣服底下藏几个美国制闪光弹。是以宅内护兵不多,大半都是伺候杂役和丫头。宅子外面守卫听见里面隐约枪响、轰鸣、人吼,大为惊诧,不知发生什事,负责军官赶忙带着士兵进来,刚走到半,忽
枪打伤五司令,更没人注意他们两个小角色。所以他们两个掏出黑眼镜,并没有受到阻拦,就算有人看见,大概也不以为这有什威胁,没有去理会。
饭厅里大多数人都成睁眼瞎,分不清东南西北,乱成团,只有白雪岚和他们两人尚能视物,完全占据优势。三人很快就解决宣怀风身边看守,往饭厅外跑。
饭厅外头,小姐们受不住冷,已经都走。只剩几位太太和四五个老成点姨娘在外面等着。前头见白天赐押着宣怀风进去,接着里头就传来声枪响,三太太眼皮颤。她看看守在外头几个护兵,大概他们没有得到里头命令,是不敢擅自进去,便说自己要进去看看。
大太太拦住她说,「去不得。知道你既担心亲儿,又担心干儿。只是刚才这枪响,如果是打在这两孩子身上,现在去也晚。如果不是打在他们身上,你更不用进去。你进去,只会惹老爷子生气。到时他存心给你个教训,当着你面,更要狠狠教训他们,你岂不懊悔?们白家男人们,向来习惯用枪吓唬人,大概他们是放个空枪,吓唬雪岚呢。」
话刚说完,就听见里面吼骂声隐约传来。正想听清楚在骂些什,忽然里头轰地响,饭厅那样厚实两扇大木门,竟震得摆两摆。
三太太身为大军阀家媳妇,自然有点见识,骇然色变道,「这声响,听着竟像手雷炸。不好,非要进去看看不可!」
才走到门前,那厚重木门猛地被人拉开,里面叫骂嘶吼脏话,立即浪般涌出来。三个戴着黑眼镜瞎子似人飞快地跑出来,其中人挽着宣怀风。宣怀风虽然没戴黑眼镜,瞧他行动,竟也像看不见似。
三太太当然认得那戴着黑眼镜,挽着宣怀风就是白雪岚,忙拦住问,「这是怎?」
白雪岚却没空答她,见五太太望见自己,又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大概要为她儿子讨公道。白雪岚不怕五太太,此时却绝不容自己被任何人耽搁,嘴里迅速提醒三太太句「闭上眼」,翻手就拿出个闪光弹,拔拉环,向五太太面前扔。
五太太骤见个东西半空飞来,两手伸,居然接住,还没瞧清楚是个什玩意,闪光弹炸开,她竟生生被声浪震晕过去。在场其他人也是东歪西倒,几位姨太太更是恐惧地尖叫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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