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大略看
眼，旁边个吊眉大汉往他肩上狠推把，骂道，「他妈
，吃饭时能干，要玩命就不晓得动弹啦？军长叫点几个人看守车子，你也过来！」
宣怀风听他口气，大概在队伍里算个长官，安德鲁应该被关在车上，看守车子正是接近安德鲁好机会，宣怀风连忙装做服从样子，跟他去。吊黑眉又叫两个人，连着宣怀风起，几人在寒风中跑到排矮房前。这房子看着很破旧，檐上瓦块东块西块，大概是主人已经废弃多时。几辆轿车停在屋前，展露昭和宣怀抿站在外头。宣怀风见他们两人在，心里弦陡然绷紧，装做怕冷样子，把头上毡帽往下拉拉，尽量把脸遮住。
不过这时候，展露昭也没工夫注意旁边几个看俘虏小兵，正朝着群手下骂骂咧咧，「廖家也是群饭桶！弄两挺机关枪
乎又摸到什
，他抓起来，借着点稀疏月光，模糊地看看，原来是顶北方人冬天常戴厚毡帽，便把那毡帽也顺便戴。
有这棉衣和毡帽，身上顿时暖和多。宣怀风不敢多耽搁，站起来正要继续走，忽见远处蓦地腾起几处火光，那火里不知放什助燃东西，席卷得很迅速，在夜空下猎猎地烧着。
宣怀风正惊疑，忽然从树后跑出几个男人来，把宣怀风给围住。
宣怀风猛吃惊，正琢磨该往哪个方向跑，个男人却很随意地拿手在他肩上拍拍说，「火起来，快走。再晚点，怕不把自己也撂在里面，给那什红胡子蓝胡子陪葬。」
宣怀风奇怪，这又关蓝胡子什事？不过听这人语气，似乎把自己认作同伙，这倒是桩出乎意料好事。他便不作声，低着头，跟着那几个人往外走。
出林子，只见许多人已从林子里跑出来。宣怀风仔细瞧，十人里倒有六、七个是他这般厚棉衣、厚毡帽打扮，怪不得会被认成同伙。
展露昭从广东闯到山东，这支人马不少是半路招揽流寇抢匪。这种半兵半匪队伍，来彼此也并非都相识，二来并没有严格军队编制，宣怀风将毡帽遮大半脸颊，混在人群里，居然没人察觉。
要是趁人不注意，缀在队伍后头，瞅个空逃走，是极好机会。
但宣怀风看见安德鲁昏迷不醒地被人抬进轿车，想起是自己叫安德鲁先逃，却阴差阳错让他做回诱饵，实在对安德鲁不住。所以他不肯独自逃走，竟是混在队伍里起急行。然而他并不知道要去什地方，做什事，又怕开口问人会露馅，索性就只管闷头跟着，心想，到地方，总能找到救人办法。
谁料跟着众人阵急行，不过多久，就听见枪声，远处呼啦啦从地下卷起阵乌云似东西，原来是大群受惊野鸟。宣怀风借着黯淡月色远远望，原来那地并不是地，而是片黑沉沉湖，那些野鸟正是栖息在湖面上。湖边大片陡坡山林，枪声下接下，就是从那片山林里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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