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副官沉默着。
宣怀风又道,「要是冷小姐也身陷在麻烦中,她不愿牵连你,极力地瞒住你。你以为是该帮助她来瞒你呢?还是帮着你弄明白呢?」
他提起冷小姐,孙副官心里动,记起姜家堡来。虽说最后出手是总长,但没有眼前这位急公好义,在总长面前敲边鼓,未必就有如今局面。
自己是欠着他很大个人情。
再说,总长接下来要做些事,冒着很大风险,自己颇有不赞成之处。要是有这位周旋二,倒是不错。
宣怀风说,「这是敷衍人话。那你究竟这几天,在忙什呢?」
孙副官又只是笑。
宣怀风端着那杯温水,两手慢慢地打着转搓着,好半天,喝上口,忽然微笑,说,「在这病房里,就算不查其事,大约也能嗅到点味道。你办事,想来是总长吩咐过,不能和说,那就不说罢。只是如今,外头形势如何,总要让知道二。」
孙副官问,「外头形势,总长没有和你说吗?」
他这句,与其说是问题,不如说是婉拒。既然总长没有说,那他做下属,自然也不好开口。
他沉吟时,宣怀风把眼睛盯着他,只手把身上裹着棉被扯回床上,在床边坐直身子,露出期待样子。
孙副官说,「这是做什?就算不招供,你不来拷问,倒要掀棉被,让自己受冻吗?」
宣怀风说,「哪里。心里有些急,背上冒汗。」
孙副官叹道,「如今知道,怎总长对你要这样仔细,实在少管点都不成。」
见椅背上搭着件羊毛大衣,也不管是白雪岚还是宣怀风,先拿来,叫宣怀风披在身上,才沉吟着道,「们从首都来路上,火车受到袭击,那是有人不要总长活着到济
宣怀风叹道,「们这位总长,杀伐决断是厉害,可他总以为把个人眼睛蒙上,叫他物也不见,就是对个人好。其实这偌大世界,用个金鱼玻璃缸罩起来,就可以变得安全吗?何况,谁愿意做那条被罩起来金鱼呢?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听起来很优美,放在个人身上,时时遇上这样处境,那有多难受?现在,就是云深不知处,所以才寄望于你友情,和说几句真话。」
孙副官想,他把话说到这个推心置腹分上,如果没有点回应,未免无情。但总长那边,自然是如他所说,恨不得把金鱼玻璃罩制造个十七、八层来,让自己这无瑕宝物,不要接触丁点世俗烦恼才好。
个是信任自己上司,个是推心置腹同僚,自己夹在中间,真是为难。
便长长地叹口气,含糊地说,「此山非仙山,如果到处都是毒蛇猛兽,云深不知处,也未必是件坏事。岂不闻古人说得好,眼不见,心不烦。」
宣怀风直看到孙副官脸上来,动容道,「自安兄,你这个话,让很心惊。既然有毒蛇猛兽,你还要蒙着眼睛去探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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