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抿往外探,果然是熟人,不由问,「小飞燕,你怎过来?」
小飞燕见到他,也不理看大门人,跑到他跟前笑着说,「宣副官,幸亏你出来,不然可要跑趟空。问门口人,却说你不在行馆,还说你这向只在医院里。」
宣怀抿说,「最近都在医院里,今天回来趟办事,正好碰上你。不然,你真跑趟空。」
小飞燕惊道,「怎,你也病吗?」
宣怀抿说,「不是,军长受伤。」
宣怀抿奉军长命令,赶到警察厅做番交涉。不出所料,警察厅人哪里敢真要抓个带兵师长,不过知道广东军有钱,想弄几个钱使罢,宣怀抿以军长副官名义,许笔款子,事情就差不多结。
至于死掉巡警老张,他家里老婆带着三个半大孩子在警察厅门口哭得震天响,求为她被打死丈夫做主,这种事,自然有警察厅上头出面,给三两个钱抚恤金,以为公殉职名义打发掉。
宣怀抿很麻利把警察厅麻烦对付,并不急着回德国医院,而是回趟行馆。恰巧姜师长把叔叔遗体从巡捕房接回来,要放入棺材里。姜师长想到这叔叔对自己不薄,要不是他给自己白面掺药方子,自己如今也未必这样受司令看重;又想着叔叔是自己请出山,可怎才到首都,没享几天福,就被车撞死。
思及悲处,不觉伏棺大哭,不肯让人盖上棺盖,嘴里只说着,「叔叔,侄儿对不住你!」
宣怀抿见他哭得伤心,想起军长叮嘱,要和姜师长好好打关系,便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把,陪着姜师长好好地滴几滴眼泪,宽慰着说,「师长请节哀。姜御医代圣手,菩萨心肠,他又是最疼爱师长,他在天之灵,怎忍心看师长这样为他悲痛。请师长千万保重。」
小飞燕更是大惊,「呀!展大哥受伤?他怎受伤?伤得重不重?」
被赶出白公馆后,她直住在梨花那里,倒对海关和广东军事不清楚。
宣怀抿正急着回医院去陪展露昭,不耐烦和她长篇大论,只说军长伤快好,
他扶姜师长时,顺便朝棺里瞥眼,本以为被车撞死人,模样不知道何等难看,岂料并非如此,头脸还算完整,也没有缺胳膊少腿,只是胸膛处衣裳塌陷下去大片。
宣怀抿给旁边马弁使个眼色,让他们给棺材盖上盖子,自己把姜师长搀到客厅用茶,慢慢地把警察厅事说,要姜师长切放心,都处理妥当。
姜师长哭场,喝杯热茶,渐渐冷静下来,也感激宣怀抿这样热心,说,「让宣副官费心,回去请转告军长,老姜很感激军长关心。没说,日后老姜上刀山下火海,报答司令和军长恩典。」
宣怀抿目已经达到,就和姜师长告辞,准备回医院向展露昭报告。
到行馆门口,听见把脆生生声音,似乎正和看大门人说着什,声音听起来很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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