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骏看她动,料想自己是要挨耳光,闭着眼睛等着,不料脸上却没挨下。
身边仿佛阵风刮过。
林老太太冲过去,砰地下,头冲在露台石栏上,撞得头破血流。
管家也不和他强辩,只笑笑,说,「在您面前,还敢空口说白话吗?到底大早是看见老太太进小花厅。小花厅连着露台,老太太说那里雅致,这几日常歪在长软椅里纳凉。只那角落不注意看,瞧不见躺着个人呢。」
话才说完,林奇骏脸色已经刷地白透。
管家问,「您怎?」
林奇骏把刀叉放下,脖子上白餐巾丢到桌上,失魂似,直着眼睛走出饭厅。
上二楼,把小花厅门推开,那露台设计很别致,是道深紫帘子遮挡着,掀开,才看见个长软椅摆在角落,软椅靠背很高,挡住视线。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帮不成这个忙,你不要怨恨。」
林奇骏已站起来,说,「不,有你帮忙,是定无可忧虑。知道你在展军长心目里,是很重要人,你说话,他多半是很重视。」
这顶帽子送在宣怀抿头上,正合宣怀抿意。
虽然知道林奇骏是奉承,但得展露昭重视,正是宣怀抿最在意,是以听,心里很乐。
往下也没有别可谈,宣怀抿提出要走,林奇骏赶紧地带路,亲热地把他送到大门。
他绕到露台头,边幽魂似摇摇晃晃到动着步子,边见视线里移过去,渐渐不被高高靠背遮住,点点露出椅子上个人影来。
那人蜷在又宽又长软椅里,越发显得瘦小干瘪。
林奇骏却仿佛见阎王样,觉得身上血猛地被抽干。
他倒抽口气,踉踉跄跄地往后栽,后背撞在露台涂白油漆栏杆上,呆会,哆哆嗦嗦地过来跪下,抽着气地唤,「母亲。」
林老太太原是死般,把脸藏在软椅里,这时忽然坐直,又霍地站起来,沙哑地说,「不是你母亲,没生这样畜生!百年干干净净基业,都沾别人血!」
看着瘟神汽车开得远远,才松口气。
林奇骏转回来,到饭厅里,听差送上杯热咖啡和煎鸡蛋、热面包,他刚吃口,就见管家从门里进来,叫听差冲壶香片。
林奇骏问,「母亲才刚起来,就要喝茶吗?这对胃不好。」
管家笑道,「也不是刚起来就喝茶,老太太早两个锺头就起来,她不习惯首都天气,总说气闷,要去小花厅歇着。知道她每次起来后大概两个锺头,是会叫茶,所以先预备下来,免得临时叫起来又忙乱。」
林奇骏拿着银叉手顿,强笑道,「哪里是小花厅?看你是弄错。刚才是和位客人在小花厅里说话,你是看着门关着,里头有人,就乱猜是母亲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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