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副师长露出正容,向展露昭汇报说:「日子不改,还是敲定初九。洋人很够意思,答应再加十门炮。」
展露昭说:「十门炮顶个屁用。要是百门,他们手上没有,五十门也成。」
徐副师长苦笑着说:「军长,不是不尽力,和洋人谈买卖,人家是不肯吃亏。百门进口炮,他们估计也有把握弄过来,只是他们不愿意卖钱,要们用掺白面那个秘方来换。」
展露昭便笑,说:「那些洋人倒聪明,他们现在已经和林奇骏洋行搭上,不愁没处走他们货,再把们方子弄到手,那真是可以当们是路边野狗,什时候不耐烦,什时候脚踹。」
虽然是笑着说,
展露昭倒也能忍痛,挨那下,只是脸颊蓦地抽,竟坐着动也没动,目光垂着,冷冷盯着那烫出圈泡手背。
张副官请他把手伸出来,弯腰给他涂药,展露昭不作声,自己把药从张副官手里拿,慢慢擦在伤口上。
他天生带着股阴鸷,这时候脸上不冷不热,浓眉下双深眸,谁在里面都瞧不出什,大家都隐隐觉得有些发寒。
屋子里顿时安静。
连展司令也闭嘴,把烟枪放在手里翻来覆去地观赏,仿佛上面忽然开两朵花似。
,知道这叔侄二人脾气,没人不识趣地插嘴,权当没听见,个个安安静静地烧自己烟。
只有张副官恪尽职守,在旁边劝着说:「司令,歇歇气,给您再点个烟泡。」
展司令见展露昭那软硬不吃样子,怒从心头烧,恨恨地说:「点你妈头!老子恨不得点这兔崽子天灯!」
时气,烟枪子往展露昭身上敲。
那烟枪头是黄铜做,正烧得发亮,敲下来,正敲在展露昭手背上,顿时嗤声,发出些皮肉烫伤焦味来。
展露昭擦药,把药瓶往桌上扔,扫着屋子里面人,说:「大老爷们,谁身上没挂过彩?别他姥姥当新鲜事瞧。说正事。」
展司令听他这话,却很对自己胃口,顿时又哈哈笑,用烟枪指着他说:「臭小子,你这臭小子!和你叔年轻时个鸟脾气!张副官,过来再烧个泡!」
翻身躺下罗汉床。
张副官赶紧过来给他好好地再烧个。
展司令噗哧噗哧抽着,把手挥,说:「你们商议,全听军长。」闭上眼睛,享受鸦片烟味在肺里绕圈,升上鼻腔快乐。
展司令原意是要敲痛他下,倒没想到有这个失手,赶紧把烟枪抽回来。
周围人都站起来,做出焦急样子说:「快快!拿金创药来!」
徐副师长说:「司令这是怎?谁不知道,您向最痛惜军长,这下子反而要心疼。」
展司令自己没儿子,侄儿又只有展露昭这单单个,确实是心疼,但当着众人面,更要做出副怒气样子,沉着脸说:「你们不要劝!今天非教训这小兔崽子顿不可!」
正说着,张副官已经去拿烫伤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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