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默默无语。
人既是容易忘记动物,又是最容易记起动物。
刚才枪林弹雨中,他们把先前争吵斗气忘得丝痕迹也不留,此刻默默相对,那过往不愉快却像经发酵,不但回来,而且很是鲜明。
为林奇骏而打响冷战。
让人心冷意冷绝情话。
宣怀风说:「脚踝也疼。」
待要脱长靴,却费好大番力气,那脚踝已经肿起来。
白雪岚性急,又心疼宣怀风痛苦,直接拿匕首割开靴子,把袜子也并割,见到扭伤肿胀脚踝,又埋怨地瞅着宣怀风,「你怎不早说?」
宣怀风只是苦笑。
所幸都是皮外伤,大夫帮他上药,也不用包扎,叮嘱几句,就走。
白雪岚往他脖子里呵口热气,沉声说:「白雪岚法律,动宣怀风者,偿命。」
到医院,自然又是番鸡飞狗走。
自从上次宣怀风住院,护士们已经识得这位海关总长威风,这次见又是那位宣副官受伤,无须提醒,也比平日谨慎积极些,来回奔走安置。
仍是外国大夫亲自过来看视。
宣怀风已经换过件干净衬衣,因为大夫要看伤处,只能掀开衣服。
事……」
话未说完,白雪岚已经弯腰,把他平平稳稳地送到汽车后座上,直起身,掏出枪,砰砰砰砰砰砰,朝着俘虏胸膛,人枪。
宣怀风听见震耳欲聋枪声,蓦然颤。
挣扎着从后座上探出身来,已经晚。
他茫然看着地上横七竖八六具尸体,半晌说不出话来。
欲和好而被拒绝。
小花厅里喝酒调笑。
还有,昨夜那不伦不类,近乎无赖大醉。
安
白雪岚还要求住院,宣怀风再三地说:「这点小伤,不愿住院。回公馆去住,环境比这里更好十倍。」
后来又说:「医院里很多病人,细菌也多,你是愿意待在这个细菌多地方吗?」
白雪岚这才点头,说:「好,照你说,不住院也罢。」
两人到这时,才算有机会单独面对面说话,争论告停止,便似乎都意识到这个时刻特殊意义。
反而两相安静。
大夫看看,说:「是外伤。和人打架吗?」
宣怀风想说不是打架,但又不好解释经过,只好点点头。
白雪岚说:「医生,你可要瞧仔细,可别留内伤。」
大夫挪过手来,按压下肝脏位置,问番疼不疼之类问题,然后说:「这个,不要紧。」
又问:「还有哪里吗?」
那鲜红血,潺潺地从尸体里流出来,染红片泥地。
好会,宣怀风才抬头看向白雪岚。
白雪岚仍是那波澜不惊脸,把枪缓缓收起来,对他笑,说:「这枪法,如今是比不过你呐。来,们去医院。」
低下头,挤进汽车后座里。
宣怀风被他拥着,只觉得脖子后面阵发冷,低声说:「你这是动用私刑,草菅人命。你会被追究,民国法律有规定,杀人者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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