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虽说当处长,却比从前更有许多不如意地方。
在外被小舅子扫脸,在内受太太气,时时刻刻矮着头,真是人生悲哀。
就算那些平日奉承他同僚们,当面说他能干,背地里说他靠裙带关系,畏妻如虎,笑话他,也不在少数。
当丈夫,当到这般田地,真真窝囊。
这些天晚上抱着绿芙蓉年轻娇嫩身体睡觉,忽然间独守空床,年亮富觉得格外孤单冷清,想起那漂亮年轻女子来,便觉得比自己太太多数不完好处。
推张妈把。
张妈笑着去。
年亮富在书房里听会完全听不明白梵婀铃,翻会报纸,心头恼火下去半。
见张妈来请吃饭,明白是宣代云指使,便把这当做太太次示弱。
虽然还是有些恼,但想起小舅子身分,这时候不趁机下台,伤害到自己官位就太愚蠢,于是顺势而为,跟着张妈到饭厅。
个戏子,要是姑爷知道……」
「你闭嘴!」宣代云彷佛被针刺下,怒瞪张妈眼,凛然道:「们来往,是朋友之交,光明正大得很。年亮富知道又如何?难道知道朋友生病,就不能送点药吗?他在外头鬼鬼祟祟,这里,是问心无愧。」
张妈见她气起来,两个腮帮子都染胭脂似,忙说:「好好好,不多嘴。姑奶奶,你肚子里有孩子呢,为句话,哪里值得气成这样?多少保重着身子要紧。吃晚饭去吧。」
宣代云说:「说不吃。」
张妈笑道:「这是气话,你不吃,肚子里那个也要吃。做小姐爱喝骨头莲藕汤,把饭菜摆到房里来吃,好不好?」
越是想,越是心痒难熬。
到半夜,忍不住坐起来,在漆黑中犹豫半日,猛地咬牙,下床换衣服,竟连汽车也没耐心备,
进饭厅,宣代云已经坐在桌旁。
年亮富在太太身边坐下,主动说两句闲话,夫妻安生吃顿饭。
因为太太有孕,这段日子都是分房睡。
年亮富吃饱后洗个澡,在大铜床躺下,翻来覆去,折腾半个小时也睡不着。
他本不是伤春悲秋人,这刻,却有种哀伤无奈,藤蔓似从深处缠绕着爬上来,想到自己堂堂大男人,原本当个科长,喝喝花酒,听听戏,小日子也过得不错。
宣代云沉默会,低声问:「他呢?又走?」
张妈自然知道她问是谁,说:「没走,在书房里开留声机,听那些外国歌儿解闷呢。」
宣代云正担心年亮富又出去鬼混,知道他在书房,心里便有几分高兴起来,微笑道:「又没读过洋书,知道什外国歌儿,附庸风雅。你把他请过去饭厅,叫这位大老爷吃晚饭吧。别让他回家还要挨饿,外头那些女人就知道要钱要首饰,哪个是真懂得心疼男人?」
张妈别别扭扭道:「姑爷今天很凶呢,去请,怕请不动。」
宣代云说:「去吧。和他说,你请不动,那就亲自去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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