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恩重,向来不好消受。
他这心里位置已经给白雪岚,更不敢消受。
宣怀风正踌躇,边承平却等不及,皱起眉来,「七月头,这大太阳,叫人在城门底下等,真是不行。这要等到什时候?怀风,万山约你几点?」
宣怀风正好藉他躲过欧阳倩那慈善酒会帮忙问题,忙说:「点。」
承平说:「他约,也是点。」
欧阳倩美目在他脸上掠,微笑道:「这是自然,们可是约好,宣副官不会忘吧。」
赏荷会那夜口头几句话,宣怀风并不怎放在心上,黄万山打电话来时,竟真没有想到和欧阳倩约会上头。现在被欧阳倩当面提到,自然不能不敷衍两句,口里说:「哪里,当然记得。欧阳小姐对新生小学事,也是难得热心。」
欧阳倩见是个时机,提醒道:「那为新生小学办慈善酒会,宣先生可不能不管不顾,定要来帮忙才行。」
宣怀风脸上掠过丝不易察觉尴尬。
这位欧阳家小姐,相貌美丽,言谈温柔,心地也很善良,要放在从前,倒是个可以交往朋友,即使是前阵子,在同乐会上遇到,宣怀风也因为很好第印象,便临时教起她拉梵婀铃来。
宣怀风行人到西城门外,却不见黄万山身影,他以为自己来得早,便耐着性等起来,打量黄包车和路上走行人。
忽然听见有人叫:「怀风!这边!」
回头去看,才发现原来是承平正从辆簇新轿车上下来。
这辆轿车早就到,刚才宣怀风过来时候,也远远地瞧见这轿车停在路边。但他约是黄万山,黄万山又哪里是坐得起阔轿车人,因此宣怀风并没有对此留意。
等见承平从上面下来,宣怀风不免有些惊奇,问:「怎就是你?万山呢?」
欧阳倩说:「这可奇怪,黄先生那脾气,
可见,是位难得好女子。
但如今他和白雪岚关系,已经到新步。
所谓伴侣关系,别人犹未可知,但在宣怀风心里,便是种死心塌地,不离不弃意思。虽然口里说着争取自由,又说着平等人权等等新潮词语,但他现在举动,言行,却免不情不自禁以白雪岚为出发点去想。
例如见着欧阳倩对自己殷勤好意,别先不说,宣怀风先就想到白雪岚必是不高兴。
白雪岚若不高兴,自己又怎会高兴?
承平把手摆,「万山那人,真是要不得。明明是他打电话约们,现在别人都到,独独他不到。」
正说着,轿车上又下来人,婀娜多姿,体态优美,见着宣怀风,脸颊上轻抹两点胭脂彷佛鲜活起来,柔声笑道:「宣先生,做这种慈善上事,您果然是不落人后。」
正是商会会长家那知书达理大小姐,欧阳倩。
承平所坐那轿车,不必问,自然是会长家。
宣怀风见着她,微微鞠躬,说:「原来欧阳小姐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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