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平叹口气:「晚上贪玩,受点凉,说是怕坏嗓子,就不肯到天音园去,定要养好才去。倒想说说他这懒怠脾气,不过算,随他。好歹他现在是红角,不少人捧着,要怎样就怎样吧。」
林奇骏心里很嫌弃他这个舅舅,听他话里有抱怨意思,也不再问,敷衍两句就抱着礼物进去。
进宅门,隔着天井看着白云飞穿着袭白衣,坐在屋里,侧身看过去很是安详怡然,知道病得不厉害,心里也放心许多。
「云飞,看你来。」林奇骏走过去,把礼物随便往桌上放,从白云飞后面探头,问:「怎病也不告诉?」
白云飞知道他来,站起来让让,请他坐,说:「不是什大病,犯不着到处打电话地宣扬,只是刚好趁着这个借口,想歇几天。」
宣怀抿看他对个会面重视到这样,简直不像平日那个厉害威风人,对宣怀风更恨得咬牙,不耐烦起来,胡诌着说:「他最喜欢蓝色,你从前没见过他穿蓝色长衫吗?」
展露昭回想下,竟然表示赞同,说:「似乎有这回事,他穿过好几次蓝色,冬天时候脖子上还挂条白围巾,真是极漂亮。」悠然神往。
林奇骏这天恰好中午也约人,吃早饭后,忽然想起这两天心神沉溺于怀风事中,竟没去听戏,时挂念起白云飞来,打电话到天音园,问白云飞戏什时候开,要定个最贵包厢。
电话里却答他:「这两天白老板都没戏。」
林奇骏问:「这是为什?」
墨水在肚子里,穿龙袍也不像太子,反而别扭。还是穿长衫吧,咱们中国人老式样,又好看又舒服,况且……」
忽然嘴闭,没下面半句。
展露昭追问:「况且什?」
宣怀抿说:「说,只会挨骂。不说。」
展露昭说:「快说吧,不骂你。」
那头说:「林少爷您不知道?白老板病,要歇几个天吧。」
林奇骏听,不由诧异,看看天色还早,便到店里找几件新鲜洋货,又买匹绸缎,坐汽车去白云飞家探望。
到宅子门口,正撞见白云飞舅舅白正平提着个鸟笼出门。
他对白家来说是个很大财神,白正平笑得脸上开花似过来招呼:「哟,这不是林少爷吗?最近几天都没见您,云飞正念着呢。」
林奇骏从车上下来,问:「听说他病?」
宣怀抿这才慢吞吞道:「况且,喜欢你穿长衫样子。」
展露昭哼声:「穿哪件你会有不喜欢?不穿你更喜欢呢。」
伸过手来,扭他嫩嫩脸蛋把,转身去把大衣柜开,背对着宣怀抿问:「喂,你二哥喜欢别人穿什颜色?什料子?别傻坐着,过来帮挑。」
宣怀抿肚里怄气,对着展露昭这个霸王军长却无可奈何,只能下床拖着步子过来,看半晌,指着件蓝色说:「就这件吧。」
展露昭问:「为什挑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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