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岚幽幽抑郁歌声,如冬天树枝尖上凝结冰针
这才知道刚才真是捏着把汗。
回心想,又觉得白雪岚反应真出人意料。
这个赤裸裸毫不加掩饰色匪恶霸,哪次试过这好相与?
宣怀风思忖片刻,扭身走到窗外,低着头,静静听听。
丝若有若无音儿从窗户底下飘出来,荡到耳根边,断断续续,是白雪岚独自在里头哼着不成调戏词。
听差躬着腰,答着说,「是」。
「别都随他,只件要紧记住,外头太乱,护兵们个也不能少,好好跟着。」
「是,总长。」
白雪岚把听差打发走,才把脸转过来,问宣怀风,「你总该满意吧?」
宣怀风心里那股滋味实在说不出来。
种两人对坐,宣怀风却刚好相反,被白雪岚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如坐针毡般,他知道白雪岚是要逼着他先说话,也只好如他所愿,清清嗓子,问白雪岚,「那明天假,你到底是准,还是不准?」
白雪岚脸上笑容蓦地凝,瞬间露出丝狰狞,瞬间又消隐,仍旧温蔼地浅笑着,也不说话,拿起筷子,在桌子上敲。
啪!
他动作极快,骤然声裂响,惊得人心肝跳。
两根筷子已经被他硬断成四截。
「……只觉得……光阴似箭,无限……闲愁恨……尽上眉尖……」
正是宣怀风极爱戏本,《西施》里词。
宣怀风蓦地叹口气,总觉得恍惚哪截肠子被今晚不小心吞下鱼刺纠扎到,扯着莫名点,微微发痛。
廊下阵夜风吹过。
他揉揉眼睛,转过头,缄默地离开。
闹半日,却好像欠白雪岚份大人情似,慢慢从椅上站起来,脸也尴尬着,道,「多谢总长费心。饭也吃完,该回房去,还有点事情要做。」
白雪岚高傲地把唇弯成道好看弧线,眼里却丝笑意也没有,缓缓点头说,「嗯,你忙你去吧。」
宣怀风向他告辞,赶紧出房。
快五月夜,他从房里出来,到阶下稍驻步,竟被凉风吹得身体猛颤。
胸膛也起伏着。
宣怀风有前车之鉴,满心怀疑他立即就要动粗,全神戒备着,只要他靠过来,就跳起来往门外冲。
要是冲不到门外,那就只好硬顶。
所幸白雪岚正受着伤,只胳膊动不,至少有点胜算。虽然胜之不武,不过,白雪岚也从不是崇尚公平竞争人,自己不武次也无妨。
「原本以为你心肠没以前那冷硬,看来竟是痴心妄想。你对,是日不如日。要是不准你假,难保不像这筷子样,被你断成几截。」白雪岚敲断筷子,却大马金刀地坐着没动,丢手上半截筷子,叹口气,「明天你爱见谁,就见谁,管不着。」
说完,把门外听差叫个进来,沉着声吩咐,「明天宣副官放假,你去告诉管家声,他要出门,要用车,应都答应着,不许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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