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说,「提起这个,倒很奇怪。家虽然穷,但直不曾得罪过她,从前去你家,伯母都很慈祥,怎忽然就恨不得从此和你老死不相往来似?」
林奇骏忽地沉默下来。
宣怀风奇怪地问,「出什事吗?」
林奇骏沉默得异常久,宣怀风把脸转过去对着他,连问几声,他才把目光移到宣怀风脸上,仔细打量下,小心地说,「有件事,想问你。但请你不要对生气。」
宣怀风说,「你尽管问,君子坦荡荡,有什好生气?」
道,今日不知明日事,谁也猜不到自己什时候就落魄潦倒。」
林奇骏有些吃惊,「不至于吧?伯父在广东经营这些年,怎会点东西也没留给你。」
宣怀风说,「他出事时候,姐姐外嫁,又在英国,鞭长莫及。等赶回来时候,东西都落到二娘手里去,不是她生,自然没东西留给。除几箱子旧书,就是些过去衣服,还有千块钱。」
林奇骏气愤道,「她也太不是人,偌大家产,把长子就这赶出门吗?」
宣怀风从前也很恨她,过这段日子再回想,心情反而平和些,对林奇骏说,「你别太恼火,想她也有自己难处。三弟年纪太小,她个女人又不会挣钱,当然要把能弄到手钱都攥紧。们两家不同,你家是世代大商家,底子厚有根基,爸是个穷当兵,靠枪杆子立家,实话说,他钱,大半都是生前抢来,人去,钱也被他下属们明暗偷抢大半。剩下些有名无实股票,多半不能兑现。过去他在很多公司商铺都占干股,每年净吃分红,那是人家依仗他势力,把股份当保护费样给他,现在他这个司令不在,这些收入当然也就没影。看,二娘除广东那栋大房子,还有些存折现款,恐怕也捞不到更多。」
林奇骏犹豫会,咬咬牙,问他,「那时候,你为什忽然到英国留学?」
宣怀风身子僵,「你问这个,是什意思?」
林奇骏说,「你说好,不生气。」
林奇骏说,「你说也对,可她毕竟对你太刻薄。」沉默会,低声问,「那你为什不来找?」
宣怀风脑子里下子闪神,想也没想,就反问句,「你又为什不来找?」话出口,才觉得自己语气太冲,大有兴师问罪意思,反而非常尴尬。
两人都默默低着头,好会没说话。
宣怀风闷半天,才语气婉和地说,「去你家找过你,林伯母说你在杭州办事,不知道什时候回来,请她给个联系电话,地址也好,她只说你是年轻人四处跑动,没有固定去处,电话地址概不知。你猜也能猜到那是何等窘迫情景,她只差未开口要和你绝交,既然如此,再纠缠,就太无趣。」
林奇骏脸上黯然,「有这样事?她倒直瞒着,还说不知道你家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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