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唱得确实不错，宣怀风也不好睁眼说瞎话
诋毁，语气不怎
好地说，「和名角都可以
拼
，不知道还以为你拜过师呢。」
白雪岚呵呵笑起来，「你要是肯收
，就拜你当师傅。」
宣怀风从前和他打过交道，知道这个人善于把话题越扯越远，再说下去，不知道会说出些什没头没脑话，站起来说，「谢谢你
那声音极好，令人魂魄都似浸到里面去。
连宣怀风都不禁坐直，看着戏台方向。
慢慢，人从幕布后悠悠登台，边走，边又唱，「落花香覆紫金堂。」
这人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玉柳花，在这出戏里反串柳梦梅，台风台步都无可挑剔，果然唱作俱佳。
宣怀风自从去英国后就没有听过戏，本来不怎感兴趣，没想到听又听进去，入神地细细欣赏。
岚多多攀谈，不过白雪岚开口，他当然只能举双手赞成，「多谢成全。那就只能厚着脸皮把小舅子留下，请白总长多多照顾。」
作两揖，带着太太过去隔壁包厢。
宣怀风想跟着出门，被白雪岚在后面拉住胳膊。
宣怀风转头，正色道，「大庭广众，不要拉拉扯扯。」
白雪岚很听话松手，「好，不拉拉扯扯。不过，把整个园子都包下来给你赔罪，你连这点面子都不赏？难道真要跪下求你原谅不成？」
原来这出戏也不仅只《秘议》，后面连着几出，演杜丽娘旦角也出来，宣怀风开始以为既然玉柳花是挑大梁名角，这旦角功底大概不如玉柳花，后来听旦角在《婚走》里按着盛如花唱，「生前事，曾记怀。为伤春病害，困春游梦境难捱。」唱腔好得不得，才知道自己猜错。
曲终，余音犹绕梁徘徊，忽然有人在耳边说，「就不懂，《秘议》那几句词有什好，你偏喜欢。」
宣怀风猝不及防，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转过头来，才发现白雪岚不知什时候把椅子挪到身边，刚才说话，嘴巴几乎就是贴在自己耳朵上。
他不习惯地把身子往后移移，皱眉说，「你坐得这近干什？喜欢哪出，又妨碍你？」
「好，好，不妨碍。」白雪岚好脾气地耸耸肩膀，自己哼着唱句，「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又挨过身子来，问宣怀风，「唱得怎样？」
这时，戏台子那边笛声幽幽呜咽飘过来。
「看，」白雪岚指着戏台那边说，「戏都开，你从前说喜欢《牡丹亭》《秘议》，们安安生生听出，不行吗？」脸上露出种令人不忍，小心翼翼讨好神情。
宣怀风怔间，已经被白雪岚顺势拉，坐下来。
那边乐声已起，首先个净角登场，开口唱就是「芙蓉霞帔，短发难簪系」，虽然不甚年轻美貌，唱得却颇有功底。
这段唱完，只听戏台布幕后把声音极婉叹低回地传出来，「幽期密意，不是人间世，待声扬徘徊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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