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嘴上不说,心中还是有点数。有人说阶级立场模糊,阶级路线不清晰,说当年常书鸿是给大家“找窝下蛋”,现在干脆是给人“铺窝下蛋”。听过就算,也不放在心上。当时,自己认为*xp复出实施整顿有道理,不理解为什又要“批邓”。想不管怎样,在研究所内部都绝不能再发生互相上纲上线、检举揭发“窝里斗”事。有点特别清楚,就是之后遇到任何问题定要打个问号,不能盲目轻信。任何时候千万不要跟着风乱转,这个教训太大,这都是后来慢慢体会到。这以后,遇到任何事情都会不自觉地打个问号,问个为什。
等到“w.g”结束,大家真是迎来个春天,敦煌也迎来春天,终于可以放开手脚,恢复研究所业务。再后来,改革开放来,市场经济也来。们有思想准备吗?经济大潮给文物保管工作带来许多新问题,社会发展得太快。
父亲走以后,们家骨肉分离,天各方。当时,和老彭刚刚结婚不久,老彭在武汉,处理完父亲后事就回到敦煌。那段时间比较迷茫和痛苦,感到自己无所有,离开故乡,举目无亲,就像个漂泊无依流浪者。在时代和命运激流中,从繁华都市流落到西北荒漠。每到心情烦闷时候,就个人向莫高窟九层楼方向走去。在茫茫戈壁上,在九层楼窟檐铃铎声中,远望三危山,天地间好像就个人。在周围没别人时候,可以哭。哭过之后释怀,没有什可以被夺走。
但是,应该如何生活下去呢?如何在这样个荒漠之地,继续走下去?常书鸿先生当年为敦煌,从巴黎来到大西北,付出家庭离散惨痛代价。段文杰先生同样有着无法承受伤痛。如今同样命运也落在身上,这也许就是莫高窟人宿命。这样伤痛人生,不是樊锦诗人经历过。凡是历史上为大事而来人,无人可以幸免。
每当这时,都会想起洞窟里那尊禅定佛,他笑容就是种启示。过去已经不能追回,未来根本不确定,个人能拥有只有现在,唯能被人夺走,也只有现在。如果懂得这点,就不能也不再会失去什,因为本来就没有拥有什。任何个人,过只是他现在生活,而不是什别生活,最长生命和最短生命都是如此。对当时那种处境下来说,没有别家,只有莫高窟这个家。能退到哪里去呢?如果是在繁华都市,也许还可以找个地方去躲起来,可是已经在个荒无人烟地方,还有哪里可以退,还有哪里可以躲呢?退到任何个地方,都不如退入自己心更为安全和可靠。
那段时间反复追问自己,余下人生究竟要用来做什?留下,还是离开敦煌?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自己按照自己意愿去生活。应该成为个好妻子,个好母亲,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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