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岚山忽地凑近自己张脸,两人呼吸相闻,他注视着沈流飞眼睛问:“这是做过手术?”
沈流飞丝毫不退让,反凑得更近些,
再没继续观赏比赛欲望,谢岚山推开陶龙跃,垂着头往门外走。从拳击台边到酒吧门口,这段短路他好像走很久,再仰脸时,就看见沈流飞。
沈流飞已经卸护具,但他是穿着自己衣服比赛,白衬衣上沾着点点血迹,看着惨烈,也没换。
赢是赢,但也没能全身而退,他脸上带伤,衣衫见血,像个伤兵。
今晚他们都是伤兵。
如此想,仿佛有那点同病相怜意思,谢岚山心情登时明亮起来,把手往兜里随性插又喊他:“小沈表哥。”
确认是不是刘明放失物。
他眼就看见张宋祁连照片。巧笑嫣然,是二十不到青春模样。那时宋祁连,就像六月初夏天气,调皮多变。谢岚山总是以沉默来迁就她,被宋祁连抱怨没意思。但他乐得如此。
被这笑脸晃晃神,勾起些许忧伤往事,谢岚山闭目轻叹,然后合上钱夹,走向刘明放。
“这是从个小偷那儿拿回来,你看看,少没少东西。”谢岚山轻拍刘明放肩膀。
刘明放怒冲冲地接过谢岚山递来钱夹,打开看,怒气更盛。毫无疑问,谢岚山定也看到宋祁连——他妻子照片。
沈流飞拉谢岚山手腕,带他离开酒吧。
狠狠呼吸口新鲜空气,两人找个空地并肩坐下,手边是两个喝空啤酒罐,远离喧闹人群之后,夜晚回归它本真模样,天空乌黑深邃。夜风跟海潮般起落,街边黄色美人蕉茬茬地摇荡。
沈流飞垂着眼眸,看着手里攥着那副眼镜,也不说话。
这种金丝框眼镜与这人气质过于不符,谢岚山伸手就取过去,往鼻梁上架,诧异道:“哎,没度数啊。”
沈流飞说:“以前有度数,戴习惯。”
刘明放咄咄逼人:“谁让你动东西?!你凭什动东西!爽时候搂着她睡觉是!不爽,甩她嘴巴子还是!”
“你太过分!”陶龙跃跟宋祁连也是同学,对刘明放婚后那点劣迹略有耳闻,听这话几乎冲上去,若不是谢岚山用力扳住他肩膀,他就要往刘明放大宽下巴上砸拳头。
“老陶,你是警察。”谢岚山抬手压着陶龙跃后脖颈,说这句,然后强行拉走他。这招好使。每每当他陷入极度痛苦与彷徨之中,谢岚山都会用这四个字,鞭策自己规行矩步,提醒自己莫负苍生。
但刘明放不依不饶,额头爆着青筋,挥着拳头在他身后高喊:“你以为上几次头条,就是国家英雄?爸说,你卧底时候害死自己战友,你是警队害群之马!”
陶龙跃是被谢岚山推着走,两个人挨得近。他原本气得浑身打抖,后来发现,当刘明放喊出“害死战友”那话时候,谢岚山比他抖得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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