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望气走得急,恨不能将自己这身功力全泻过去,然而无论掌间真气耗损多少,只觉浑似泥牛入海,叶千琅体内寒气既不稍减分,也不排斥相抗,反有丝丝极为绵柔寒意逆施而来,细若蛛丝毛发,不断寻隙钻入骨中……
“你内功修为太浅,何必白费力气——”
话音未必,体内寒气突地,bao增,直阖目运功叶千琅脸色变,两眼睁,反身掌便袭向罗望面门。
罗望下意识出掌去接,可他本就不是叶千琅对手,此刻对方寒毒发作,神智近于全失,手下劲力便更显狞恶。
勉强挡两掌,罗望已被叶千琅压于身下,衣襟被把扯开,对方埋脸于他脖颈,口咬下——汩汩热血自颈间流出,阵阵寒气又同时激入体内,罗望咬牙强忍,不过片刻光景已冻得面青唇紫,连眉毛上都覆上层白霜,他竟还心忖若能将对方寒毒治愈,这样倒也不错。
关城内往来复杂,朝廷鞭长莫及顾不上这边陲之地,号称“九土之土”大土司穆赫便顺势掌管西北西南大片地方。此趟在别人地盘上缉捕朝廷要犯,叶千琅虽不欲瞒穆赫眼目,倒也不打算与这土司大人过从甚密,所以着罗望寻家不起眼客栈,暂且洗洗风尘,歇歇脚。
正是寻常人家置酒用膳时辰。风雨欲来,长天色暖,抬头见得流霞三分紫伴七分红,恰似位丽人披罗衣,舞长袖,为这边陲古城平添几许旖旎风华。
小二虽不识得这身飞鱼服,却也能从这二十余人神态气势眼瞧出,这些绝非能招惹客。当下听从吩咐,笑眯眯地收下对方递来金子,将店内寥寥数客并撵尽,又好酒好菜地置备着。
抖落身尘沙,换上袭寻常锦袍,叶千琅独在房内,闭目盘坐于榻上。
正是运功疗伤紧要关头,万万不容外人打扰。罗望自觉持刀立于房门口,眉眼凝重颇带煞气。
叶千琅体内寒气平息,抹抹嘴边血迹,重又盘坐运功,而旁罗望已力尽伏倒,冻得像条腊月里蛇。
半晌才勉力爬起,竟还责怪自己道:“卑职得空便修习乾坤十二经,奈
若置北斗于体内要穴,琁玑玉衡各自归位。气走天突、气舍、膻中,沉之水分、天枢、丹田——忽感真气行之不顺,反倒惊蹿体内寒气,叶千琅四体俱颤,面色忽白忽绛忽紫,又强行运功片刻,甫睁眼,便吐出口暗色血。
自将锦袍扯开,只见心口处已冻得青紫,浑似与生俱来块胎记。
“大人!”罗望见,心忧如焚下也不顾礼数,当即冲入房内。
二话不说便跃至榻上,盘腿坐于叶千琅身后,轻推两掌,将自己真气源源不断灌入对方体内。
罗望自幼练得门神功曰“乾坤十二经”,分《乾六经》《坤六经》二部,乾主阳,坤主阴,须阴阳合兼收并蓄,方能令武功大进。只是近两年叶指挥使寒毒发作日益频繁,这罗千户便渐弃坤六经,单攻其阳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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