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朗,韩朗,韩朗……”他将这名字念着,声声在胸腔,最终绝望冲破枷锁,有声终于冲破喉咙,低低地在周遭漫开。
“会救你,能救你。”
在龙椅之上他重复,眸里燃着光,遍遍适应能够重
他尿湿裤子,看着那人将锦绣眼珠从剑上抹下,脚踩爆,终于不可遏制发出声惊呼。
就这声,便差点断送韩朗性命。
他清楚记得,当时外头援兵已到,方副统领最后搏,也不拉开暗阁木门,剑便刺进来。
暗阁里非常狭窄,韩朗背贴木门抱着他,无处闪躲,那剑就直挺挺刺进他后背,刺穿他胸膛。
剑势还要往前,眼见就要刺进他额头。
结果是夜宫中大乱,御林军副统领居然乘夜造反,领人杀入当时他住署阁殿。
事后他才知道,圣上当时已拟好草旨,废太子立他为储,韩焉大势已去,所以铤而走险,走这步险棋。
副统领姓方,当时是抱必死之心,进得殿来,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共二十位大内高手,将署阁殿杀成人间炼狱。
他永远记得,韩朗是如何带他藏在殿内暗阁,外面宫女太监是如何个个被杀,血漫过桌椅,漫过地上青砖纹路,直直流淌到他藏身之处。
哥还没自由。咱还有价值,所以老天便多留些时日,好将榨干抹尽。”
这话说得竟是有些荒凉,屋里三人低头,时无语。
“天快亮。”那厢韩朗又打个哈欠:“睡觉!有梦且梦有欢且欢。流年,你去找你老子。这里有封信,你交给他。”
天快亮。
皇帝在悠哉殿内坐着,还是老姿势,抱腿,头枕在膝盖。
他抓狂,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声。
就这沉默着,他看见韩朗伸出右手握住剑身,剑槽里流着韩朗胸膛和掌心热血,顺着剑尖,滴滴落进他嘴。
从那以后,他便再没有发出过个音节。只要张口就觉得满嘴血腥,仿佛那热血还停在他舌尖。
因为韩朗,他失去声音。
这生,他都懦弱无能,是个扶不起阿斗。
开始时韩朗是蒙着他嘴巴,到后来干脆蒙住他眼。
只要他们不被发现,拖到外头来人平乱那刻,那就会平安无事。
可是他看见。
透过韩朗指缝,他看见有人剑刺进锦绣眼窝,长剑拔出来时,上面还沾着锦绣乌黑眼珠。
那是最最喜欢宫女,从小就陪着他长大,声音很糯很甜,几乎天天哼曲哄他入睡。
这夜无眠,他睁着眼,遍又遍强迫自己回想旧事。
桩并不久远旧事,从前他不是想不起,而是不愿想。
那年他十岁,还差三天就满十二。
从小他就怕黑,长大后更是如此,总是出尽百宝留韩朗在宫里过夜,不断抱怨:“以前方师傅都陪,记性不好,他便顺着,晚上留下来陪温书。”
提到方以沉韩朗般就会心软,这夜也不例外,留在宫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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