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音又垂下头,敬候佳音。只要平昭侯首肯,其他人也自然跟从。
这时顶上殿瓦,发出碎裂声响,细小却清脆!
“房上有人偷听!”林落音警觉亮剑,率先冲到门外,无人!?
落音眼波转,飞步奔到庭廊尽头拱门,正好有人推门而入。他当即挺剑,准确地顶指来人咽喉。“什人?”
“林大人饶命,是……老王爷府上人!”那人急忙晃着双手,乞求道。“那日,你登门见老王爷,还在旁边帮你倒过茶,大人难道忘
天,被烧得火亮,炮轰如雷鸣。
地,街巷间军兵杂踏声起伏,惹得百姓人心惶惶,他们哪里还能睡着,胆小缩在床角大气不出,胆大摸黑收拾起行装。
但谁也不敢出门步,上头命令很清楚,擅离家者死!
平昭侯府议事厅内,火烛通明。
三五人影在潮湿木雕窗微微晃动,交头接耳,显得焦躁难安。
做哥哥,有义务责任让他在死前畏惧,从而后悔,明白到倾尽生和自己大哥作对,是多不该不智。
窗外天空终于有变化,灰黑被染成通红片。
喧声如潮。
“抚宁王府起火。”
韩焉冷笑,终于等着。
潮压到最低点。
韩焉无所事事地看窗外风景,等待。
月氏发难,屡生战端。他现在起兵发难,实在有些牵强。
可有这个皇帝坐龙椅日,朝堂哪里有士气可言?有无还不是样?
思绪转,他又想起弟弟韩朗。
坐在首席位置平昭侯周真,掷下手里茶盅,浅青细瓷粉碎,水溅洒地。
“姓林,别诓欺皇族无人!想讨要们几个皇亲兵权,妄想!”虽是周家宗室旁系,毕竟还属皇室,忍让总该有个限度。
站立堂下,拱手请命林落音冷静地抬起头,深棕色瞳仁映着烛火,“侯爷真认为手上几名侍卫军,算是兵权?”反问话语实在无华,却似冰刀刺人心骨。
林落音此行目明确:韩焉就是要借平息骚乱,城里军卒不足名头,让在朝当军职几位皇宗,交出手上残余无几兵力。
周真顿时无话,口恶气硬生生地憋闷于胸。
百姓愚昧,世局动荡,场大火几句谣言,韩焉就能将京中军士再来个大换血,捎带还能安林落音摇摆心,切顺理成章。
人正得意时,有人却来禀告,说关在抚宁府犯人已经逃逸,于韩家陵园暂留后,已经向西郊逃窜。
韩焉当下明白,他们是想逃到兔窟。真以为狡兔三窟,没人能找?
他揉眉间,垂眸冷然道,“给用炮轰平,西郊抚宁王别院。”
简单声令,让这夜精彩绝伦。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作为对手,韩朗该死。作为弟弟,韩朗不当虚死,做兄长怎样也该给他个教训。
韩朗该知错!
十数年将离折磨,他早已泯不畏死。
可头顶水银倒灌,那种滴答声数着死亡脚步、被汞毒逼得无处躲身滋味,韩焉就不信他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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