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汗珠,就是雨点。
棺材大开时候,华容居然有点虚脱,手发软,呼吸粗重。
韩朗仰面平躺着,直挺挺。湿透头发紧紧贴着他前额,夜里看不真切面色,但华容手指在他鼻下探,已经没气,于是连忙试摸他体温。
“该没事。”华容喃喃后又抿起唇,盯着棺材,出手点穴,掐人推打,内力十足地抢救。
不到片刻,韩朗发出阵猛咳,空打几个恶心,倏地睁开双眸,僵直没焦点眼神,恍忽许久。
下猛好会后,倏然消停。
华容硬撑起那份清醒,继续埋首开挖,比盗墓掘坟行家还要勤奋。
撑不住却是流云,头倒下,陷进泥地。
华容忙过去扶起,拍他沾泥脸。
流云好容易转过神,勉强笑笑,正要张嘴,却隐约听到个声音。
可——不喘,更热。窝囊透顶!
想自己从来心如明镜,命这玩意,脆弱很,说断就断,说没就没,韩朗总以为自己不在乎,原来还是假正经,死得如此不舒坦,老子不甘!
寂静里有种怪声,韩朗才没心思去辨别,只是听着。这声阵阵,没啥规律。
然而感觉上,越来越响,好似在接近。
不知怎地,韩朗心被揪下。难道有人在附近?
棺外混沌天地,棺内是漆黑片。
韩朗识相地闭着眼,反正怎折腾都看不到。四周水银还在慢灌,声音闹得他心烦,他伸手在棺壁在写字,反复地写。内容倒是简单,也就三个字:“死华容”。
虽然已经从咬牙切齿,缓解到慢条斯理。
但还是就那三个字。
死
“王爷醒?”华容笑笑,擦汗。流云瘫坐在地,眼里泛潮。
韩朗明显对这声音有感觉,空睁着眼,却无措,根本不知往那里瞧,甚至想用鼻子去嗅人味。
华容伸出手,给他指引。韩朗终于闷声,软搭在华容肩膀上,冰凉唇感触到华容经脉搏动。
“咚咚。”心跳相
华容皱眉,显然也听见。
这声音闷小,还阵隔阵,但相当有规律。
流云与华容,两人交换个眼神,唯希望。
抖擞精神,继续挖,目标致。只是挖到半,声音不再继续。流云吸气,抛开铁锹,双手齐扒。
华容倒僵硬会,双目灼灼,坚定地翻锹,继续挖着,滴水顺着他脸滴落下来,直直地没入土中。
那揪心,人不自觉地猛吸几口气,喉咙很给面子地开始烧灼。
韩朗尽力控制情绪不能爆发,开始屏息凝神,手上还是写着那三个字:死华容。
而不同是,他每写三次,会吸次气;每写十次,会敲几下棺材板。
当然,冷汗依旧如瀑。
梅雨天就是说不准,天说变就变,雨会子歇,会子落。
华
容。
水银以磨人速度蒸发,刺到他眼疼,鼻疼,连喉口都疼,犹如毒汁直灌,侵进心肺。
空气开始稀薄,人就开始冒汗。
不能大喘息,否则更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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