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怀十个月中,已差不多做足为人母亲心理准备;而父亲,他或许直至今日仍未意识到身为父亲重量。
有没有个可能,是们社会把“亲”与“子”绑得太紧?
在怪兽家长背后,不过是站着个胆怯、害怕犯错人啊。
这篇并不存在于原先设定大纲中,然而,许多友人看完草稿,致回应是:你该着手写你自己。其中位朋友说法很美:“你必须跟你教过小孩起站在舞台上,这是对他们交代,也是种公平,因为你们起站在舞台上。”这句话深深打动。
要说故事,得先从母亲说起,否则这个故事就是残缺。
母亲,生于澎湖个家徒四壁渔夫之家,她是七个小孩中长女。“七个小孩”“长女”,基本上这两个关键词已充分交代她之后命运:她得为这个家牺牲奉献。母亲父亲,外公,是位典型渔夫,成天与变幻莫测海浪争斗。渔村中很常听到句话:“谁昨天去捕鱼,再也没有回来。”母亲说过,外公每次补破网,同时也在补他勇气。至于不下海也不补破网日子,外公则纵情于酒国——个没有海浪、没有生死国度。
母亲学习能力极强,即使因为家境困厄而颠沛流离,她还是在前后换三所学校之际,稳定维持第名。她小学毕业之时,老师亲自前往祖父家为母亲说情,请外公让她继续升学。外公告诉那位天真老师:“她是长女,她得出去工作赚钱。”躲在门后母亲听,无声地掉下眼泪,拔腿奔去家附近小坡大吼。回家时,她面无表情,认身为长女责任。
第份工作在罐头加工厂,里头冷气很强,母亲被冻得发育不良,快十七岁才来初经。工作几个月,母亲偷偷报名夜校,拜托同事代班,摸黑去上课。没上几堂课,被外公发现,责怪母亲不认真工作,把母亲痛打顿。母亲自此断读书念头,卖命工作。
十五岁那年,母亲独自来高雄工作,口澎湖腔让她饱尝不友善对待,母亲不介意,白日赚钱,夜晚拜托个友人教她说台湾话。几年下来,母亲把澎湖老家人,个接个牵来台湾本岛,在她能说出口漂亮且“正确”台湾话后,母亲开始习字。每天,结束八九个小时工作后,用餐、盥洗完毕,母亲就着微弱烛光,拿起报纸,左边摆着本辞典,个字个字开始认,并在报纸余白处写满她新习得字。
现在,母亲识字能力非常强,完全是受过高等教育水平。
为原生家庭,母亲不停地工作,直到年岁大,才仓促嫁给父亲——个完全不适合走入婚姻人。这也是多年来感悟,有些人就是不适合走入婚姻,或者为人父母。但在二三十年前,般人不会想得这远,他们觉得只要孩子生下来,把孩子带来人世间男女自然能胜任父母角色,这实在是很天真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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