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油路表面——那是停车场地面,现在已成为汪洋海底。他知道自己生命就要走向尽头。“人们说都是真,你会看到家人脸、朋友脸。这是真——还记得。出现所有人脸。脑子里出现最后声音是:‘完蛋——抱歉。’那是种不同于恐惧感觉,纯粹是种悲伤和遗憾。”
就在回顾人生最后时刻时,今野突然发现自己脖子能动,接着是胳膊和腿,他开始边踩水边扑腾,奋力向上冲出水面。
他四处寻找可以抓住东西。他抓住根树枝,可是太细太小。他转而抓住根较粗木头。浮出水面后,他又看到阿部,阿部脸上没眼镜,正抓着根结实原木,被水流带着向北冲去,那个方向远离河道,靠近山丘。而今野在洪流中转着圈,朝相反方向流去,那里之前是河道,此刻早已变成片汪洋。
之前面对死亡都毫不畏惧今野现在却害怕起来。“就像被卷入旋涡样,”他回忆道,“又被拽下去,想着这次定是结束。可不知怎又被放出来,漂在河中央,河水舒缓而平静。”
他抓住块宽大木板,那是某幢房子外墙部分,比旋转树枝更牢固。他抓着木板稳稳地向岸边漂去,不远处山丘在片汪洋中露出头。他大概知道被淹没河堤和公路在什位置,他想象着自己双脚踩在浅水处,涉水走向安全地带。可是就在重新燃起希望之际,海啸开始退去,奔腾水流改变方向。
今野发现自己又被带回深水中,朝着河口漂去。熟悉地标闪而过。他看到办公楼轮廓——它竟没有倒塌。今野紧紧抓着木板,被退潮带着往下游冲去,穿过裂开河口,直奔太平洋。
他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他看不见任何其他活生命,也听不见他们声音。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洪水吞没,而他是唯幸存者。他诺亚方舟就是那块约18平方英尺木墙,他时而紧紧抓着它,时而几乎半趴在上面。它救他命——如果他抓住是更小点东西,支撑不多久就会耗尽精力,被抛入水中。虽然他已经越过从河到海门槛,却仍然在辽阔追波湾里,他直能看到陆地。第次巨大海啸把他拉回来后,接下来波浪头又再次把他拖回河里。
他被带着冲向段较高河堤边缘,那下面曾经是个小停车场,切似乎又回到这段坎坷旅途起点。洪水倾泻而下,仿佛黑色瀑布,今野漂浮在水面上,在瀑布边缘摇摇欲坠。他很担心随着瀑布急坠而下将使自己失去意识,有那瞬间他确失去意识。当他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躺在乱七八糟瓦砾堆上,身边还有个红色屋顶,木质框架结构仍完好无损。他爬上屋顶,这是他从办公室掉进水里后第次从水里出来。
然而下刻,他就感觉到刺骨寒冷,在他看来,接下来经历才是最可怕折磨。
“突然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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