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是水泥厂运料车间个大班长。所谓班长,是个车间要实行日三班,每班八小时倒班制,而这每班工作中,运料、输送、破碎、机械维修,又由几个小组分工合成。四叔就是日三班中个班负责人。原以为,这个班长可以像农村生产队长样,把活儿分给社员群众后,自己这儿站站,那儿看看,就把出力流汗、风起云涌,变为静平闲淡、事半功倍,却原来,他除班里各种杂务烦泼需要处理外,每个工作小组有人休假、人手不够,他就必须顶缺到那个小组去干活。而每班几十个工人,每个工人每年休假个月,每个月又都有三个两个工人要休假。这样,四叔就像颗万能螺丝钉,上班不是被拧在这个点儿上,就是被拧在那个点儿上。
还有他同意人家休假,人手不够时,他颗螺丝不能拧在两个位置上,也就索性加班把休假人工作——其实是和种地样另外形式体力活,股脑儿干下来。曾经对四叔说,既然当班长比般工作还忙、还累,那你何苦呢?四叔说,每天有三毛钱补助呢,你忘在老家干活天才挣毛多钱吗?
原来是这样。
似乎理解些什。
有次,他们班里已经有两个工人依照规定休假后,可机械维修那个组,又有个工人家里母亲有病不能不回去,四叔就偷偷准那个工人半月假。这样,四叔作为班长,作为是各个工作小组机动螺丝钉,就必须把这几个空缺都拧着顶上去。于是,他连续二十天,每天在这个岗位干上几小时,再在那个岗位干上几小时,每次下班都累得顾不上洗脸就往床上倒;而且运料车间机械经常坏,这班坏机械不能留给下班,下班工人也不愿替上班工人去维修,而机械班里那个工人又是四叔让人家休假。那着,事情便简单而明,就是属于那个工人维修活,都必须由四叔加班加点干。在月末个星期天,在宿舍等四叔下班回去吃饭,直痴等个多小时,还没见他人影儿,也就找到他们车间里。水泥厂是最富饶尘灰污染,偌大工厂大院里,没有块地面不铺着厚厚灰土和粉尘。厂里男工还好些,女工们天到晚都是戴着白口罩。走在水泥厂厂房大道上,你看到人都没人样儿,个个都是穿着生硬黑蓝工作服,头上戴着闪闪有着大护耳工作帽,脸上捂着又白又大,却只有鼻下、嘴前有着块因为呼吸而污黄挂渍纱布口罩儿。还有厂里机器声,轰轰隆隆,隆隆轰轰,每天每时都宛若响在春二月惊蛰雷。就从这雷声和上班、下班看不见张完全面貌工人中间走过去,到工厂那边临着矿石山脉运料车间找四叔,最后在破碎机下看见他时,却看到机器上边有四个工人正在打扑克,而只有他个钻在油腻机器下边维修着。
看看那些工人,也钻到有楼高低机器下。
“他们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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