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所产生不是念头,而是褊狭私欲信念。念头可以随时地被人说服或自地改变,而信念却是只能被压抑而不会有所变更。
读完初中第个冬天,当踏入十六周岁后,悄没声息、不动声色地报名验兵去。而回到家里,迎接是母亲涟涟泪流和父亲轻淡却意重几句劝解。父亲说:“连科,你再读几年书吧,人生在世,读书才是根本。你命里即使有称宰做王运数,没有文化也就没有久远江山可坐哩。”这就是父亲,他单薄、瘦高,似乎脸上永远都是浅黄泥土之色。他生不识几字,在他儿女命运途道上,从来不多说句,不干预手,然每每说出只言片语,却都是乡下农民用人生命运反复实践后得来悟道真言。
按照父亲指引又读高中,并又按照命运安排,在高中未及毕业时,去河南新乡水泥厂当两年临时工,同个叔伯哥哥道,每天从火车站往二十里外水泥厂拉千公斤重煤车,运将近两千斤重河沙;以天十六个小时双班劳作,在无人山上给水泥厂运炸矿石。把每月少得可怜全部所得,除吃饭之后,悉数地寄回家里,由父亲去偿还为姐姐长年治病而欠下左邻右舍和亲戚朋友债借与情谊。现在想来,那时按月所寄,可能是家里巨大希望,是维系家庭生存强大支柱,是生活之舟渡过岁月之河柄可靠桨板。至少说,它极大地减轻家之主——父亲肩上人生重担和负荷。可是,在命运告诉,有可能让父亲朋友批准参军入伍时,在意识到已经没有能力考上大学,已经二十周岁,再不当兵就永无机会离开那块苦难土地去实现贪念时,在天夜里突然站在父亲床前。
说:“爹,要当兵去。”
屋里静极。常年停电灯泡吊在屋子中央被蛛网所罗织,煤油灯依然是那个家庭最为主要角色。油灯光是种浅黄土地原色,照在人脸上使人永远都呈出病病恹恹、缺给少养生活神情。说完那话时候,母亲从床上坐起来,怔怔地望着,仿佛看到即刻间要房倒屋塌景象般,她脸上充满惊异,而又急剧跳荡着不可名状忧虑。以为母亲要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离家”念想筑埂拦坝地说些什,可她什也没说,只是把目光移山挪地样缓缓地沉落到父亲脸上去。听到母亲挪动目光时那如山石从梁上滚下轧过田野声音,看见父亲抬头望那张蜡黄脸上,除额门上岁月之河又深许多之外,其余,父亲眼、鼻和时常因激动而发颤嘴角没有丝毫变化。那几年,他病不知是轻些,还是因为姐姐病重,显得他病轻样。他坐在床头,围着被子,脸上平静异常而深刻,听说想要当兵去,如听说要出门赶集,要到姑姑、舅舅家小住几日样,只那淡淡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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