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颖:但是鲁迅他“看”时候呢,他跟那个“看”对象之间感情特别深,就是说这个东西这些
兵,然后就看到很多东西。
王安忆:觉得这恐怕有两种情况。种情形和这个人性格有关系,往往就是那种性情比较温存,和周围世界比较和谐,就会注意“看”,现在回想起来童年时候其实看得更多,因为那时候生活比较好,就和周围环境比较和谐,就会有闲心,会有兴趣去看别人。觉得“文化大g,m”看得最少,因为“w.g”时候心情最不好,又正好处在青春期。处境还是很重要,首先你要吃饭,那是最现实,将以何为生计?还有个,情感也没有归宿,自己纠缠在团乱麻里面。个人和周围环境协调性,像有些人是天生协调,们作家里面有些人是很协调,也是他们福气吧,觉得这是种福气。出生在个很自然很和谐环境里边,生活得不是有那种很跌宕变故。其实沈从文生活应该讲也是有变故吧,可是去过凤凰,觉得凤凰那个地方吧,自然好像比人大,周围环境比人大,你会觉得自己不重要,因为周围环境是那有力量,这是种情景;还有种情景,感到也很奇怪,觉得像鲁迅他们这个年纪人,在十九世纪末和二十世纪初出生这批人,对家庭都很厌恶,都不喜欢家庭。从父亲经历里边就看出来,就觉得他们都不喜欢自己家庭,为什他们不喜欢自己家庭?首先他们不喜欢自己父亲,很奇怪,有很多人,好像毛**也不喜欢。
张新颖:这个男性不喜欢自己父亲,好像有点通例。
王安忆:觉得,他们那个时代里边男性都有问题,觉得中国男性在那个世纪末世纪初时候都出毛病,讲得具体点,就从自己个人经验来讲,就说祖父和外祖父都有个癖好,就是抽鸦片,那个时代,鸦片战争以后中国。好像尤其是知识分子,读过点书,有点知识烦恼人,都不喜欢自己家庭,都是以离开自己家庭为出路。觉得沈从文离开家感到很快乐,觉得天地很宽广,心情很好,个是天性,个会不会是种通病啊,那个时候好像每个人都以离开家为出路。
张新颖:但是鲁迅他不高兴,离开家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走在末路上,实在是没办法,就那个心情。
王安忆:鲁迅在任何阶段都不愉快,他是个特殊人,他在任何个阶段他都不开心,他不开心觉得他是个责任感太强人。
张新颖:这样说啊,其实觉得如果说到“看”,鲁迅也很喜欢“看”。
王安忆:对,他说深夜时候让许广平拉开灯看阵,那真是非常感人、动人。
张新颖:跟你刚才说“看”,有点不样,你刚才说“看”,其实是和“看”东西有个距离,自己要有闲心。
王安忆:是在个安全壳子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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