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他们说好也是有,当时结婚还没出婚假,忽然给个任务,要去成都开会,并且从成都到武汉采访,在路上生病发高烧。他们也承认挺好,能吃苦。但是说不好地方就是太随便,太想写东西,就想找个人去顶王安忆位子,这个人肯定留不住,天到晚想写小说。结果找来人是陈丹燕,也要写小说,特别滑稽,像讽刺样。
张新颖:那时候创作冲动太强烈,没办法。
王安忆:就想写东西啊,而且对上班厌倦。这恐怕和生活经历有关,因为插队落户、文工团,直没有坐班,坐班对压力也很大,到后来还是不坐班,听到坐班就很害怕。早上几点上班晚上几点下班,这对完全受不,点自由都没有。上班就不大守纪律,有时候就直接不来,谁也找不到,也没什事情,就跑出去或者买东西或者什,就觉得很受不这样天到晚上班,那时候还没有双休日,到星期天才能休息嘛,这个星期天洗个头发洗个澡,当时不是家里每天都能洗,好像时间已经没有,点自由都没有,所以文工团还相对自由。觉得上班很苦。但那段时间进步真很大,像《流逝》也是在那时候写,在写《本次列车终点》时候,还写另个影响更大小说——《墙基》。所以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单位真是个好单位,办公地点又好,房子又好,刊物又是全国首屈指好刊物,什都很好,就是不喜欢,不是不喜欢这个单位,就是不喜欢上班制度。然后到九八三年要去美国,来这个机会嘛。们社长是很喜欢,们单位在系统里得个什奖,什都不是,但他总会让去上台领奖,觉得个小姑娘去领奖挺好。真很喜欢,但也蛮受不。
张新颖:这个社长叫什名字?
王安忆:姓冯,们叫他老冯。他人蛮好,是个搞地下工作老党员,所以看起来挺上海市民气,但资格很老。要办手续去美国,他说你怎就要去美国?这事情们都不晓得。因为是作家协会系统事嘛,而又不受作家协会系统领导,程序上不通,所以当时很反感。就去上海作协办,给办切手续,单位只能准你假。总之他们觉得也很难弄,也碍着妈妈面子,现在回想起来很对不起他们,当时进去也是看妈妈面子,就这几年在胡闹,总算也有点名气,对得起他们,不至于让他们觉得场空啦。他们给最大限度宽容,否则怎能有那多文章见报见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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