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时候他们根本不像对父子,相貌不像罢,在彼此眼里也都不是。他是该遭瘟儿子,他是杀千刀爹。但是偏偏温妤觉得,这是父子俩和好个必要开端——毕竟,若非骨血至亲,哪来这如出辙牛脾气。
自己创业之后,尤其是举步维艰这几个月,战逸非对父亲看法有所改观。人外有人,官上有官,榕星能够发展起来并非完全仰仗着马慧丽父亲马省长。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商场上最不缺就是陷阱,它们像个个婀娜多情女人,挥手招你靠近,不留神就要你破膛开瓢。几十年摸爬滚打才换来今天切,这个男人背后艰辛可想而知。
战博自己动着筷子,吃得不紧不慢,也没抬眼睛就问声,“缺钱花吗?”
战逸非面无表情,回答,“还行。”
“倒是没想到,还真挺有骨气,说不回家就不回家。”儿子能撑到现在,而且越撑越风生水起,样出乎战博意料,他抬起脸,挺凝重地问,“先问你个问题,苏州工厂里那多工人要吃饭,每个月开销就是几百万,你拿什付他们工资
Amy办事不牢靠,听岔老板话,没订包间,反倒订下个类似于雅座地方。这地方雅得惊人,贵得离谱,堂内堂外看着也奇怪,用来商务宴请私密包间已经全满,大堂里却没什人。战逸非没想再换地方,看见温妤早早到,便招呼服务生将原本束着红色珠帘放下,就算给自己个私密空间。
饭店颇有江南风味,墙上是凹凸绿可板混搭微晶石背景画,灯光在哑面柱子上流动,正是幅栩栩如生山水图。
说是举家聚会,其实温妤只请战博个,加上怀里那个尽想疯跑小丫头,桌也就四个人。
白手起家人最会算计,也最懂得怎将分钱掰成两瓣花。战博这些年对待妻儿不吝啬,对待自己却节俭得过分。看即知这地方消费不低,话里便有责怪意思:“又不是商务宴请,自己家里人吃饭,来这里干什?”
“意思。”温妤看出战逸非面色不悦,赶忙笑着打岔,“这是回国以后第次跟爸爸、跟阿非在外头吃饭,怎也得大方回。”
怀里小丫头坐不住,直往外跑,温妤也正好有理由把这独处时光留给父子俩。
战逸非忙天,没坐下好好吃过东西,坐在这男人面前、面对桌海味山珍,却什都咽不下。
“多吃点。”战博看儿子眼,然后说,“瘦。”
战逸非没动筷子,只是也抬着眼睛看着眼前男人。不得不承认,战博这两年老得厉害。当年榕星集团把手上过电视,上过杂志,人说他是儒商,也说他器宇轩昂,可现在这个老人眼角耷拉,脸面灰白凹陷,虽说头发梳得丝不苟,可白发驳杂老态掩都掩不住。战逸非在自己父亲身上,再看不见个全国政协委员、省纳税大户该有意气风发。
他也确实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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