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战圆圆?”方馥浓忙摇头,“她不行,小丫头片子。”
“你这人风流债太多。这花儿没准儿也是出自你哪个今非昔比老相好,特意回来要你还债。”滕云把视线移向床头那丛怒放玫瑰上,花密叶疏,开得真是漂亮,“说起来,你们复旦有男女混宿寝室?”
“有啊,留学生公寓。大四时候找过几个外国妞,还在里头住过阵子
滕云倒也没多感慨世风日下,烟草专卖店里竟然良莠不齐,混杂假烟。他见方馥浓朝自己做个点火手势,立即心领神会,掏出打火机替他把烟点上。
方馥浓吸口,将烟雾在喉咙口里含会儿才吐出,说:“还好,还凑合。”
咳两声,烟挺凶。
滕云摇摇头,责怪他:“敢说你再这样瞎折腾,肯定活不过四十,你信不信这句话?”
“信。”咳得确实有些狠,方馥浓自己倒不介意,气息迂回地笑笑,“可也敢说,这四十年肯定比别人八十年还精彩,你又信不信这句话?”
七分都是实打实喜欢。
眼见方馥浓从未这般无可奈何,滕云忍不住笑着打圆场:“圆圆,你不是说下午要去见广告公司,趁午休才溜过来吗?”
“哦!对!还有正事儿呢。”战圆圆挠挠脸皮,又是那讪皮讪脸个笑,冲病床上男人挥挥手,“先走……方馥浓,你记得考虑下……定考虑下啊!”
如同跑脱只闹嘴麻雀,女孩走,顿时清净不少。而这清净,病房也显得堂高壁素,晌午阳光在窗口徘徊,床头玫瑰开得正艳。
方馥浓又问滕云要烟,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从口袋里掏出包,扔给他。
“当然也是信。”滕云微微笑,“什时候出院?”
“医生建议多留两星期。”
“那你就安心留着,公司里事情不劳你操心,战总、薛彤还有几个部门经理都会看着,也会尽力而为。”
“不操心觅雅,人老板都不操心,瞎起劲什?”这话明显透着酸,方馥浓也不遮掩自己情绪,“你要不替打个申请,把这病房换成双人间,还得是那种男女混宿,跟大学寝室样。”停停,又皮厚地补上句,“想开,难得有闲时间,不如用来谈谈恋爱。”
滕云知道他酸什,却故意不点破,揶揄说:“何必换病房那麻烦,刚才出去那个不就是现成?”
利群。四十五包硬阳光。
“你也抽烟?”
“不抽。可发现,中国人人情世故好懂也不好懂,有时候你掏心掏肥,对方压根不放心上,可有时候你递根烟、敬杯酒,两个陌生人就拉近距离。”滕云笑笑。烟虽递过去,还是得说两句劝谏话,“你刚动过肺部手术,现在就抽烟,不想活还是怎?”
方馥浓没答话,抽出根烟放在鼻子下头嗅嗅,接着咬进嘴里。
“你这是假烟,利群烟丝带点中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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