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连江家伙食则是清汤寡水,洗碗用不着加洗洁精。菜箩里只有几只萎缩青椒,两只青瓜是唯菜肴,家中平常只炒个菜,有时没菜,用辣椒下饭。亲戚来吃点南瓜尖,需要到邻居家茂盛瓜架上去掐。
小妹妹专心地刮削瓜皮,添柴生火是陶连江事情。柴有些湿,用旧作文纸来引火,半天吹不着。柴禾不富足,没有用来烧水,邻家有饮水器,陶连江家喝凉水。烧过柴灰也装起来,用做种瓜肥料。
妈妈带陶连江去地里掰几个玉米。陶连江家地里玉米秆黄瘦稀落,与邻近地里片浓郁恰成对照,陶连江说“别家都是胖,家肥料少”。肥料每包百,是赊,等爸
江爸爸并未改掉酗酒脾气。动手打人时候,妈妈不得不带着陶连江兄妹,躲到堂哥家里去。这大约也是妈妈怀念越南旧家原因。
听久歌,妈妈会找来张矮凳踮脚,站在墙上挂镜框前,伸手揩拭逝去丈夫面容,边擦拭边流泪,相框这小角被擦得特别光洁,远远胜过正中央陶连江爸爸端坐照片。
人贩子
陶连江从邻家水龙头接根管子,在檐沟下洗兄妹衣服。自家门前龙头已经坏死,无人去修。盆中浸泡衣服霉烂,现出破洞。洗衣粉只有点点。
陶家是村落最朝外家,什东西到达这里,似乎都没剩余多少。
堂屋里空荡荡,除台显像模糊电视,连灰尘也缺少。以前电视被爸爸喝酒卖掉,眼下这个只值五百块。没有衣柜和木箱,全部衣服挂在绳子上。楼上更为空荡,几只饭碗、把内胆破裂暖壶、个瘪壳水壶、把撑开老式雨伞,是楼板上所有物什。三张床是唯大件家具,其中张床上没有铺盖,只垫着几只蛇皮袋。
前段时间,妈妈娘家几个亲戚过来,因为没有足够被褥,亲戚们在屋里坐宿,第二天去马老师家睡。
来客人,粮食也成问题。战争埋设地雷占据大片土地,家里地很少,只有亩多旱地,两分水田,打三袋米,够父子吃大半年,添妈妈和妹妹后,根本无法供养人口,平时大部分吃玉米,陶连江说玉米饭“好吃”,但又说玉米面喜欢钻牙齿。上个月家里只剩下两袋玉米,正赶上娘家亲戚来,住个礼拜,爸爸才寄回七百块钱买米。前两个周,学校补助陶连江兄妹四百块钱买粮吃。营养缺乏让陶连江身量落在同龄人后面,瘦小身体上顶着个大头,攀爬在旗杆上时,像是飞来飞去蜻蜓。
爸爸今年被亲戚劝说,出门到江苏家毛纺厂打工,操作亚麻织布机,每月三千来块钱,能寄回来工资并不多。
灶房里也没有肉,过年杀猪早就吃完。缺乏粮食和饲料,今年没有喂猪。这和邻家情形相去甚远。邻居圈里养好几条猪,因为有个儿子在文山州工作,这天放假回家,有条小香猪就被赶出圈来杀掉,庆祝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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