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只是摊开本手里破书,从衣兜逃出馒头屑和干玉米粒,摆在书页上。父亲安置好母亲,坐在田埂和他聊起来。这边米亚已经起头开始干活。
活路是把玉米砣子从早晨砍倒玉米秆上撕下来,抛到边田垄里,等待晒干些收回家中。干活人从地头两端开始,跪在铺成垄玉米秆上,点点地相向推进。在地垄中段会合,就站起来走向下垄。“疯子”起身离开,衣兜里玉米粒路漏下田垄。父亲来到地头,和米亚对面撕苞谷。
这是项重活。赤手从带着韧性根蒂上撕下苞谷砣,也点不比早晨砍倒玉米秆轻松,手腕会儿就开始隐痛,如果没有掌握种恰到好处脆劲儿,就难以持久。总是低头在壳叶中搜寻玉米穗子,脖颈酸痛起来,又被逐渐强烈阳光加温。手上添几乎看不见小口子,被咸味汗浸透,有称不上是疼痛刺痒。
最受力感觉来自膝头。人跪在苞谷秆上,很快硌得隐痛,茬磨砺过去,在苞谷秆上留下隐约两行印记。这也是米亚裤子膝头破洞来源。她神情和掰苞谷动作样,轻巧而坚决。苞谷蒂带着绵劲儿,有时下子擗不开,米亚就转着圈把壳叶扭下来,剩下光裸玉米穗子抛在田垄,现出近于发光金黄。由于在跪姿
妹妹为这根骨头发生短时间争执。米亚抓着饭吃,用眼睛瞟着。争执必然地以弟弟胜利告终,他拿到嘴边细细地啃。
弟弟啃完骨头后放到盘子里,妹妹拿起来接着啃。似乎实在没有什内容,才把骨头放下。
但是过会儿,米亚似乎不经意地拿起这块被啃过两茬骨头,再次送到嘴边。她啃吮动作比弟弟妹妹细致得多,似乎是在吸取肉眼不可见残余养分。意识到外人目光,她放下会儿,但过下又拿起来,直到骨头变得和戈壁上化石样光溜溜,像是天生和肉没有任何关系。
这根肉骨头来自古尔邦节遗留。过古尔邦节时,家里花五百块买只羊宰杀,这是年到头家中肉食来源。
父亲始终没有介入这个过程。他只是最后把剩下抓饭用手指细致地赶进嘴里,再舔干净手指上油。
地头祈祷
清晨只是序幕,下午活是重头。
米亚膝盖上搭方褶裙,遮住破洞。洞正在膝盖上,裤脚短露着脚杆,是爸爸去年初花三十多块钱买,当初应该式样不错,窄裤腿,裤脚略放开。眼下它倒也意外具有城市女孩破洞高脚裤感觉,只是不适合即将到来劳动。同样看似不适合,还有米亚脚上咧嘴凉鞋,看起来是爸爸穿过。
家人全部下地,妈妈也坐在轮椅上被爸爸推着,路经过田埂来到地头。
地里四下是干活人群,孩子似乎比大人更多。到处是青黄颜色,像是油彩欠缺幅画。个奇怪人跟着米亚家顺田埂走来,他看似拾起块石头,孩子们刹时被吓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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