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上衣服全被带下来。楼顶上可以眺望海滩,虽然离海这近,风景就在楼顶上,姐弟却很少上来,皮球不知在哪次游戏中被遗忘在楼顶,已经蒙上层海风侵蚀盐碱。下楼梯是更难事,必须扔掉皮球,扶着把手瘸拐下去,像是独自在个深谷里往下走,要去采摘井底难得什。在学校里,她需要爬上二楼去上女厕所,也要经历类似过程。
以前,姐弟俩穿过年多矫正鞋,鞋筒高至膝盖,用于固定小腿。脱下鞋子之后,两人都觉得腿脚比以前“轻好多”,但似乎仍有双无形无法脱下鞋子,穿在两人腿上。
姐弟在院坝里玩球,蹲下身捡球时,两人第下总是捏不住球,拍球也拍不稳,这种游戏显然难度太高,不久两人手里增添工具,人只拖鞋打“板球”,嘴里嚼着姐姐去小街上买来分给弟弟泡泡糖。姐姐能吐出泡泡,弟弟则只会拉出很长丝。
姐姐说,她并不想和弟弟玩。但是多数时候,她只能和弟弟起玩。
今天来新加入者,个堂弟,六岁堂弟,看去身量要比春风姐弟高出截。在踢球游戏中,他也和姐弟不是个级别。姐姐踢出球他总是轻易防回,他回球却常常从姐姐弯曲双腿间钻过去。姐姐很快输掉,弟弟让姐姐再玩局。等他终于上场时候,只能蹲在地上,伸手去接堂弟踢过来球,常常被球打到脸。
弟弟弱势不只是在腿上。游戏间隙,他撒尿和排便都是父亲端着,双手够到裤子对他过于艰难。在学校洗澡穿衣,也更多是由奶奶照料。刷牙由小男孩独立完成,他歪歪扭扭把牙刷递入嘴中姿势,像是某种夸张展示人体拉伸机能造型。喝水、吃饭、擦汗,凡是要把胳膊举到嘴边动作,都显得艰难。
写作业也是难事。做数学题时紧攥住铅笔,第遍往往写偏,不易达到要写位置,需要擦去重写,答案则由父亲告知。
院子里游戏并不持久,堂弟很快失去兴趣。海街上游荡,才是村里孩子们日常活动。春风和大敬也跟着堂弟上街。海风鼓荡,路旁菩提树下有人躺在吊床上乘凉,散养猪懒洋洋走动,群孩子骑着自行车巡游,其中也有两姐弟大哥李大钦。弟弟大敬在后追赶,双腿大幅摆动,像极致艰难舞蹈,气喘吁吁,着急地喊“春风,李春风”,又自语“迷路”,听到孪生姐姐应答,方才放心。海风迎面鼓荡,单单是在空气中,似乎已含有足够咸味。
孩子们越过村头李氏祠堂边界,进入树林中。这使得姐弟望其项背,姐姐最远只去到过树林入口奶奶菜园,她尝试过自行车,但失败,就像她曾尝试像村里小孩游泳样。“不想。”她说。或许是尝到过于咸苦呛水滋味。村里小孩只有她和弟弟不会游泳。弟弟不敢走过祠堂,更远世界,对于他们是奢侈。对于落在后面弟妹,大哥跟着伙伴们消失时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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