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成泽看见来电号码,心中惊,因为上船前裴述曾告知过他,若非必要,他们不会联系。他接起电话,裴述声音好似有些疲惫,但中气很足。
他先是询问崔成泽游轮上情况,顿会儿,又问崔成泽:“章决在你身边吗?”
“在。”崔成泽抬头看眼章决,道。
“让他听下电话。”裴述说。
崔成泽喊章决声,章决回过头,看见崔成泽拿着手机动作,便立刻往房里走。
章决呆呆坐会儿,才点点头。他告诉崔成泽,自己房间电视坏,所以才出来,又和崔成泽道晚安,将盖在腿上毯子掀开,慢吞吞走回房间。
邮轮航行十几日中,陆地上关于亚联盟总统赵琨丑闻层出不穷。
他与判处陈泊桥死刑法官在审判前密会视频和照片流出,而该明法官某位异性密友账户上巨额不明入账受到廉政署关注,陈泊桥案重审呼声高涨。
在抵达北美前天,亚联盟时间上午十点,国会以高票数通过亚联盟成立以来第次总统弹劾议案,暂停赵琨总统职务,令其接受专门调查。
当日下午,审判委员会宣布陈泊桥案主法官免职,案件将在十五日后开庭重审。
尾声。
崔成泽走近,才发现章决睡着,很安静地闭着眼,蜷在沙发上。
章决很高,躺在沙发上姿势看上去不怎舒服,曲着腿,弓着腰,嘴唇紧紧抿着,有种古板和固执。
电视机屏是客厅唯光源,冷色调光随着电影里场景切换,明明暗暗地照着章决,他右手从沙发上垂下来,手背贴着地板,松松握着。
客厅里温度低,章决盖毯子太薄,容易感冒,崔成泽便开玄关灯,走回去,俯身轻轻推他下:“章先生。”
他脚在阳台门框上绊下,反应极快地扶下玻璃门才没摔倒,眼睛睁大些,很快
上岸这天上午,他们已经能够从甲板上遥遥望见大陆。
近些天,海上天气都不大好,多数是阴天,但到最后日,太阳出来,将冰冷空气晒出些许热气。
章决打开甲板阳台门,走出去看隔片海北美大陆。
崔成泽坐在单人沙发里,看他背影。章决裹着风衣,单薄地站在风里,动也不动,就像想要站到邮轮靠岸。
上午十点钟,崔成泽放在茶几上电话响,是来自裴述秘密连线。
章决睁开眼,但好像并未完全清醒,眼神中没焦距,本握着手松开,个小东西从他手心里掉出来,落在地板上。
崔成泽低头地看眼,是个透明小塑料封口袋,袋里封着个十分细小金属物件,形状并不规整,好像已经坏,有些裂开。
他伸出手,想替章决捡,但章决快他步,迅速抄将袋子起来,然后坐起身。
电影恰好结束,屏幕黑,开始向上滚动播放演职员列表字幕。
“章先生,”崔成泽对他说,“外面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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