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招手说,“你好!”低头又问吴伟奇:“谁是阿喜露?”
阿喜露父亲同吴火炎父亲样,很早就过世,不同是,阿喜露母亲,为怕唯儿子到处乱跑,不让他出门读书、学种田,也不让他当学徒,临死之前,她帮阿喜露讨位越南新娘,越南新娘骑脚踏车,去山下工厂工作,每天可赚新台币六百元,她留下两百元买电话卡,其他都交给阿喜露。阿喜露每天提着钓竿,沿着溪岸逛来逛去,不管钓起是溪哥仔,是泥鳅,还是放水流死狗,他都只是微微笑,把东西又丢回溪里去。
“那是何志勋爸爸!”“喔!你好你好!”何志勋爸爸,骑着野狼125,后面篮子放着刚自市场买回菜,和他们擦身而过。他是山村理发师,就住在学校对面,放学路队走出校门时,他时常醉醺醺地从马路对面冲过来,把拎起何志勋,把他抓回家剃头。何志勋妈妈很久没回来,何志勋说这样也好,免得被揍。何志勋家里有很多朋友,有乌龟、变色龙,还有条青竹丝,他在班上养金鱼,活得最久,因为放假时,他总是偷偷翻墙回到教室里,跟他鱼说话,喂它吃他独家调配“何氏续命丹”。有人还看见,何志勋顶着刚剃光头,用茶叶罐装他金鱼,带它到操场上散心。
吴伟奇指着旁边树丛喊:“那是警察萧文龙和萧明祥!”李国忠没出声。萧萧二人组把警车藏在树丛里,坐在车上抽烟,根接根,他们等着要抓路过飙车族。每逢假日,总有城里人,特地开着荧光敞篷车,或是大轮子跑车,车上放着电子鼓声,辆接辆,千里迢迢开到山上来撞山壁。对,吴伟奇想,李国忠定会过他们,想到李国忠车,他忍不住笑起来。
又有个人,骑着摩托车,喃喃自语,摇摇晃晃跨着两线道,与吴伟奇错车,吴伟奇喊:“那是阿全!”阿全有天睡醒,觉得脖子很痛,他发现他父亲,趁全家睡觉时把家人掐死,自己也喝巴拉松z.sha死。办完丧事,阿全开始每天吸强力胶。有天,他吸完胶,在山上甘泉寺后草地上郊游,被寺里众尼姑用各种法器围殴,打得很惨,打到他发誓要信佛祖、改吃素。现在,每次吸完胶,阿全就自己对自己念:“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无情亦无种无性亦无生、要戒、要戒、要戒……”
吴伟奇听见后面警笛响起来,他想,萧萧二人组开动警车,要去抓阿全。前方,又有个人开拖拉机经过,吴伟奇告诉李国忠:“那是武雄伯!”武雄伯今年六七十岁,自己独居,平时开着租来拖拉机,帮人搬运东西、打零工,赚钱,半存在个铁罐里,半拿去看医生、买药吃。’每逢选举期间,有人登门拜票,他就平静地对来人说:“少废话,谁继续让领每月八千块贫民补助,这票就投谁。”前年,有个女人答应要跟他结婚,武雄伯二话不说,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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