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军是发小,长两岁,行三,大家都叫他。小时候,们经常道玩:爬山看远处村村寨寨,砍小树做弹弓打麻雀;上树掏鸟蛋,钻山洞,挖地瓜、山药;下河扒螃蟹,围堰逮鱼;夜里偷偷打着电筒去抓田鸡;秋天割稻子时候,农田里满处跑,抓蚂蚱,用霸王草穿成串,烤着吃;冬天抱着砖头上冰啃个不亦乐乎。
爸爸是兵站站长,爽直人,符合切武将特征,络腮胡子大嗓门,哈哈笑,墙皮都掉灰,手粗脚大,酒灌多就要掏枪打人。不过平时挺温和,大家都喜欢。他爸年轻时是个空手抓狼人物,般不怎提这些事,只有酒至微醺时才给们讲授如何斗狼,如何追踪野山羊,附近山头哪些洞里有风景有暗河,哪些不能进。据说他以前很爱唱歌,自打结婚就再没展歌喉,大概是老婆不让,怕勾引其他女人。妈妈在中学食堂掌勺,都叫她刘妈,也是火爆脾气,很有杨排风风采,炒饭是她绝,干香滑口,锅巴不粘锅。每次炒完,总会让叫起去铲锅巴,那薄如蝉翼锅巴放在手里总舍不得吃,点点地嚼,能开心上几个钟头。刘妈是个活泼老实人,辈子没有离开过麻尾。
性格从小就显现出家传纯正,从没“害怕”说。到谁家都跟自家般,看到喜欢东西,伸手就拿,总有些其他玩伴没有新鲜玩意儿,无形中就成孩子王。小时候没少因为跟走铁道捡糖纸而被大人揍。因为铁路危险不说,还很脏,糖纸上难免会粘些黄白物,可在他教唆下,屡教不改,怎也拒绝不花花绿绿糖纸诱惑。们还把张着翅膀飞大蟑螂塞进火柴盒,架在堆树叶上点上火,烤熟吃。蟑螂翅膀焦成灰,别说,味道还真不错,跟烤蚂蚱不相上下,只是油太大,难怪们那儿管蟑螂叫偷油婆。
们还起钻山洞,在洞口转泥虫。不知泥虫学名叫什,个头介于米粒和黄豆之间,灰不溜秋。贵州溶洞口泥土都是酥松粉末状,棒子碴粗细,们用火柴棍大小树枝在酥土上划圈圈,转出个三厘米深锥形小坑,坑壁要陡,像快速搅出来旋涡。不会儿,泥虫感觉到震动,便从土里拱出来,跌跌撞撞滚到坑里,总是刚爬上来点,又跌下去,笨拙不堪,憨态可掬,们总得先哈哈乐上番,才往洞里爬去。
爸妈都善良热心,哥姐老实本分,唯独这家伙天生有些邪性,以致后来看《菊豆》里那个野孩子放火烧房子情景时,脑子里马上想到他。
尤其喜欢捉弄丁婆婆,丁家锁眼不定期被他用泥巴封死,急得丁婆婆跳脚骂街。这来更把他惹恼,夜之间拔光她刚下种菜秧子,刚团出来煤粑也被踩成渣渣。而这只因为人家是四川口音,他不怎听得懂。
中学东北角矗崖上有个坟洞,里面有几个古坟。带着们去扒人家坟头,拣出腿骨来当刀剑,左劈右劈很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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