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桢别有深意观察着他,他故意说出这样话来,以为会得到什回应,最终却出乎意料,眼前少年波澜不惊,眼底片平静,似乎什都未曾听见。沈桢确定他是听见,他却什都不想说。沈桢不知道他不想说是因为不知道历史,还是因为他根本就认为那些并不重要,他无法分辨出沈珏心思。即使他比他年长二十多岁。沈桢想起自己哥哥,那个人就带着那个秘密入土,生不言。究竟要有多大气度,他才能做到这步。打量着眼前俊朗五官,沈桢长叹声:“你爹爹养个好儿子。”
沈珏笑,带些腼腆,“叔叔过奖。”
“陪守夜吧,在家里过完年再回去。”
“可能不行,”沈珏婉言拒绝,“父亲还在山中,若不回去,他又会趴在爹爹墓碑上睡夜。”
沈桢眼前又浮现出那几个字来,未亡人,究竟要有多深情,千年妖才愿意自诩未亡人?
天立地,无愧于心。”
沈珏低头取出那只陶泥小狗,在掌中把玩着,声音弱下去:“爹爹死,才有人说他这生活潇洒,活风流。其实他们说错,爹爹这生,从来没有潇洒过,天都没有。”
沈桢无言。
叔侄俩又坐会,沈桢道:“那你呢?你事很早就传开吧?你长这大,有没有被欺负过?”
沈珏摇摇头:“爹爹照顾很好,没有人敢欺负。”
挥挥手,沈桢道:“喝完这杯,你去吧。也不拿你当孩子,更不是外人,日后想起来,就来陪坐坐,喝杯酒。”
沈珏饮酒,起身告辞。木门打开时,夜风裹着雪花打着旋涌进来,沈桢在后面轻声道:“人死由命,告诉你父亲,不用太伤心。哥哥,求仁得仁。”
沈珏顿顿,掩门离去。
踏着积雪回到山中别院,屋内空无人,沈珏燃火盆,又去温些酒水摆好,才关门去寻父亲。
大年夜,白雪皑皑,伊墨化蛇形,盘踞在沈清轩墓碑上睡着。沈珏找到他时,雪花已经将他彻底覆盖,墓碑上缠绕白色团无
沈桢叹口气:“哥哥对亲人很护内。”忍不住想起儿时事,自己也笑起来,“你爹爹小时候尽欺负。”
“知道。爹爹说过。”沈珏也笑。
“那他有没有说,小时候,他只让他自己欺负,从来不让别人欺辱过?”沈桢端起酒盅,“他定没有说过。但直记得,六岁时候表叔家孩子为把糖打,被哥哥绑起来,打个时辰,半年没有下榻。”说着说着沈桢弯起眉眼,“虽然那个时候他恨着。”
这些往事,沈珏却是不知道。沈清轩在世时,只对伊墨说过,伊墨以外,无人知晓。
沈珏却没有冒然接话。原因无它,他叔叔用到“恨”。这个字放在任何场合都会让人惊异,用在此时,更是让人心中凛然。沈珏不是冒失孩子,沈清轩不会养出性格鲁莽孩子来,所以他只点头微笑,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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