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涅尔琴斯克的矿山（4 / 15）

拉格达茨克以后围绕着他们消息沉寂。家人解到流放者所在地后，立即给他们寄来信件、包裹和钱。在这两名妇女帮助下，当局开始对这些犯人做出种种让步。沃尔孔斯基和特鲁别茨科伊获准在妻子租住小屋与妻子见面，十二月党人可以在休息日在布拉格达茨克周围乡村散步。几年后，奥博连斯基在写给哥哥信中把玛丽亚和卡佳描述为“守护天使”。随着这两个“贵族妇女”出现，他吐露：“俄国出现在她们心中，高贵出现在她们性格中……们创建个家庭。”15

没有十二月党人特殊地位带来好处、私人钱财和热心妻子，涅尔琴斯克矿区普通苦役犯命运要凄惨得多。名巡视员指出，他们住营房“即将倾颓，设计不合理……极其狭窄，养护糟糕，室内肮脏”。在些矿山定居点，80至120人被挤在这样建筑里，面积为9平方米①，里面“秩序混乱，没有新鲜空气”。处处都是穷困和脏乱之象。苏格兰海军军官和探险家约翰·邓达斯·科克伦在19世纪20年代初到访过涅尔琴斯克矿区，他认为“苦役犯憔悴、疲惫、可怜和饥饿样子简直难以想象”16。

罪犯工作矿井是从山体侧面挖进去简单狭窄坑道。例如，捷连堆矿山是个直径约4米洞窟，从山脚下往石灰岩山体中挖进去50米。矿井入口在个小棚子里，通过入口后，矿工们就进入矿井，下井时他们脖子上都挂着灯具。他们在井下用锤子和撬棍劈向墙面，敲下石块，随后这些石块会在矿井外被碾碎、筛选。有时，他们会用炸药炸出从主矿井分出去分支巷道。矿井里温度令人气闷；墙壁上渗水，人们在坑洼不平地面上挖条排水沟，好让这些水通过排水沟流出去。矿井里有些地方已经被淹。有位矿山参观者说：“矿井里湿度会让人联想到澡堂，这种湿度本身就是种惩罚方式。”17

矿工日夜轮班工作，班12个小时。许多矿工直生活在黑暗当中：在年中好几个月，他们在离日出还有几个小时清晨进入矿井，夜幕降临很久之后才离开。在俄国农民迷信文化中，土地是个黑暗地狱，里面住着许多恶魔。在矿井里彻底黑暗中，吱吱叫着老鼠四处跑动，这里似乎大批量地容纳着这些“不洁灵魂”。在捷连堆矿山，罪犯们将两个主矿井称为两个每天都在设法毁灭他们怪物，给它们取名为“咆哮者”和“敲钟者”。这些矿井确实在毁灭他们。矿工会在时常发生塌方事故中死去，在炮眼中使用炸药、落石、支撑物倒塌都可能导致塌方。在涅尔琴斯克某个矿山里，3名矿工窒息而死。因为他们3人都不想把个同志丢在含硫黄烟雾里，他们在努力救回同志时遇难。矿工们会说到“被大山压碎”或“被洞窟压垮”。

这项工作不仅危险，也极为单调。矿井设计得很粗糙且挖掘得很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