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变很庆幸自己是老三。
435.
那几年来往东市
客商都知道那疯老太太。
具体地说是大家都知道见着她得躲着走，千万别跟她搭话，最好连目光交流都别，因为
旦跟她目光交汇，她肯定就忽忽悠悠朝你来
，来之后微微笑就开始聊：“这位官人您是来办货吗？看就像！哪儿来？南边吧？安南？比那还南？哦，萨瓦迪卡萨瓦迪卡……”然后，你这半天儿就废。你走哪儿她跟哪儿，上厕所也不行，她在外头等着，隔着墙头跟你聊：“怎
着？快尿完吧您？没事儿，不着急不着急，慢慢儿尿您！不过话说回来啊，您可真算能尿，您听这声儿！多棒！还是年轻啊……”
436.
天下。
慧吟禅师有好几回出外游方，在莫名其妙野渡荒村碰见人，自称当年在普济寺当过和尚。每碰上回，慧吟禅师就多佩服师父分，觉得老头儿有两下子。
432.
有段时间，大家常在长安东市周边碰见个疯老太太，刚开始不知道她疯，后来才知道，因为发现疯老太太说罗成是她姥爷，文成公主是她姥姥，尉迟恭是她二舅。
疯老太太在东市也不招灾惹祸，就是见谁跟谁聊天儿，见到来购物办货就和和气气地凑到人家旁边：“这位官人您是来办货吧？看就像！哪来？哦，范阳！范阳在幽州是吧？哦哦。你们那边儿冷不冷啊？为什？不都是温带海洋性气候吗？幽州离大海不远吧？你见过大海吗？是吗？那怎不当渔民啊？渔民多好啊，
以前就想嫁个渔民。那怎做上这行呢？你爸也是做买卖吗？你爸叫什？哦哦，他跟你妈感情怎样？你妈也是范阳人啊？那是怎认识呢？你们那也有皇上吗？嗯，听儿子说过。哎，对，儿子你认识吗？人来高，白白胖胖，没胡子，长得跟太监似，平时喜欢哼哼鼓词什，什都会唱，见过没？那你有儿子吗？你儿子长得像太监吗……”
不过那是开始，又过几年那疯老太太就没这大精神头儿——本来只是精神不正常，穿着打扮倒还没什异样，到后来就明显开始乱来，经常下半身围块破布上半截光着膀子，露着身皱皮满头灰发在东市晃悠，眼神涣散、言语颠倒，饿极就找人要钱，刚开始有人给，后来就没人给。
再然后，也不知谁教她个办法，让她没钱时候就举着半根点着线香出来，主动邀请别人用那燃着香火头儿烫
433.
董良材深夜如厕，遇见鬼。
这鬼身高丈余，色黑，脸大，眼凸，发赤，鼻五孔，耳带尖儿，当时正在厕所里系裤腰带。董良材见他愣，上下端详下，自言自语说：怪不得都说鬼丑，原来果真如此。鬼听完愣下，哭着走，后来再也没来过。
434.
沈三变父亲是开当铺，家中共有兄弟三人，他排行老三。大哥叫沈大变，二哥叫沈小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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