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次出门,路遇书生,书生主动跟他攀谈,说阁下就是高不举吧?高不举说,是,您是哪位?那书生笑,忽然就变成条丈多高大胖鱼,瞪着大眼问他:你说你是不是有点过分?吃点儿就得,知道不?
025.
六里庄除沈三变沈道士,还有金道士。其实这个小村子,并不需要两个道士。当然,照杨温柔他们说法,谈到“需要”就是没必要。个村子需要几个道士呢?个世界又需要几个道士呢?
反正金道士刚来六里庄时候,村里人还觉得有点奇怪。不过时间长大家也就看出来,金道士跟沈道士不样。沈道士爱文艺,金道士爱捉妖。可能得这说:是自打金道士来六里庄,大家才忽然想起来,原来道士应该是会画符爱炼丹能捉妖才对。
026.
间,不能耽搁。
022.
刘美丽有次半个月没出家门,后来出来,王坏水问他闭门不出是怎回事,他说直在家里照镜子。
王坏水说照镜子干嘛?刘美丽说想看看自己闭着眼睛时候什样儿,自己琢磨着只要眨眼足够快,就能在镜子里看见闭着眼睛自己,所以这些天直在家对着镜子练眨眼。
王坏水说那最后练成没有?看见?刘美丽说看见,而且不光看见自己闭眼样子,他说他发现只要眨眼足够快,想看见什就能看见什。王坏水说那你都看什这些天?刘美丽说有时候看看过去,有时候看看未来。王坏水说,看你自己?刘美丽说不不不,看自己有什意思,纯过去,纯未来,哪儿没有看哪儿。
沈三变不太瞧得上金道士,金道士也不太瞧得上沈三变。或者,话也不能这说。沈三变只是瞧不上炼丹捉妖,金道士也只是瞧不上文艺。
俩人聊过几次。金道士说:文艺有个屁用?沈三变说:文艺好玩儿。金道士说:好玩儿有个屁用?沈三变说:没屁用,就是好玩儿,炼丹捉妖又有个屁用?金道士说:炼丹捉妖能成仙。沈三变说:你成过?金道士说:没有。但能成。沈三变说:准能成?金道士:准能成。
沈三变隔些日子又见着金道士时
023.
唐瞎子去灵武等处唱曲,在村子里遇见老太太。老太太跟唐瞎子说,她知道个偏方,专治瞎眼,她娘家有个表哥,瞎三十多年,吃这偏方,半个月就复明。唐瞎子乐,说好啊,您跟说说,是怎个偏方。老太太说,得找五十只下生不足七日小猫,把这些小猫眼珠活挖出来,共是百枚眼珠,血污不要洗掉,直接用冬天初雪雪水浸泡,封坛存上百八十天,分十次服下,盲眼便可重见光明——记下吗?唐瞎子说,记下,记下,记得清清楚楚。
离那村子,周如麻问唐瞎子,师父,你要试那偏方吗?唐瞎子说,算,瞎着挺好。
024.
高老太爷家儿子高不举少年时喜食鲙,有时候顿能吃十几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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