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两本奏折后,软塌上青年再次开口,面色不悦地将靖谙叫来,“明承宫是没人吗?为何这殿里这样冷?”
于是靖谙又数着殿内角落里七八个暖炉火盆下去。
萧繁始终不同他好好说话,沈沐到后来也确实倦,怀中不知何时抱个汤婆子,暖洋洋地催人眠。
眼皮仿佛有千斤重,脑袋也不自觉地轻点着,灵魂仿佛正从身体里丝丝抽离开,五感迟钝无比。
夜深人静,沈沐趴在身前木桌上,静静睡着。
“陛下,”靖谙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摄政王求见。”
得到准许后,沈沐同身后小厮同进屋,让人将怀中十几本奏折放在桌上,行礼道,“臣在文渊阁看折子时,突然有许多问题想同陛下探讨,不知陛下可有时间。”
萧繁卧在软塌上,手中拿着书卷,眼皮抬都没抬下,凉凉道,“夜色深重,明日早还要去灵堂悼念,亚父请回吧。”
“陛下分明知道臣现在无处可去,”沈沐听他用自己话怼回来,垂眸无奈笑,“而且文渊阁太冷,冻臣手腕有些疼。”
将手中书卷丢在边,萧繁将视线落在沈沐青紫手腕上,皱下眉,语气依旧不算太好,“这可是亚父求着孤要留下。”
沈沐见萧繁径直去殿门外,上龙辇便迅速消失在视线里。
看着远去龙辇,沈沐突然愣愣。
萧繁方才大可叫人抬来步辇,却同他走这样长段路。
或许是真不想个人待着吧。
受伤手腕没控制好力道,杯中热茶尽数洒在身上,沈沐忙起身将茶杯放好,来到窗边看好会儿,回身随手拿起几本奏折,将门外小厮唤进屋来-
将看过五遍奏折放在旁,萧繁看着沈沐恬静睡颜,想起这人不愿同他待在处叹气声,心里带点火气,俯下身凑过去些,
“是臣主动要留下,”沈沐搬折子放在软塌上木桌上,请示道,“请陛下过目。”
萧繁拿过折子浏览,沈沐站在旁垂眸等待,时屋内静悄悄。
这些折子他大约都看过,不过是些民生问题,若萧繁真问起来,沈沐也能应对两句。
良久,只听青年冷冷开口,“孤没让亚父站着。”
于是沈沐便在他对面坐下。
萧繁素来不喜夜里有人打扰,同靖谙回来时明承宫内片寂静,连个宫女下人身影都见不到。
靖谙留在门外守候,萧繁面色阴沉地进大殿,偌大宫殿金碧辉煌,每件物品陈设都彰显着主人身份尊贵,角落各处也早已摆好暖炉,屋子里却仍旧无生气。
胸腔中莫名闷堵让人毫无睡意,萧繁本想从身后书柜拿本书册翻阅,转身却瞧见角落处屏风上那件衣裳,上面带着点点血迹。
放整整日,沈沐竟不派人来取,也没个解释。
心底久久压抑暗火点即着,萧繁将手中书册摔在桌案上,眸中寒凉,阴恻恻地冷笑声,“有些人近来是越发不把孤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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