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三年十二月二十日,苏州读者晶晶借“雅舍书屋”举办纪念会,上海、厦门、长沙、苏州等地六十多位木心读者参与。
二〇三年十二月二十日,木心读者在乌镇西栅“当年照相馆”举办纪念会。
无法知道木心怎样想象他读者,也不能知道读者怎样想象木心。五月晶晶来乌镇,领她进先生卧室,给她看搁在书架上骨灰盒,还有纽约电影人拍摄先生剪辑版——木心于是在自己卧室缓缓说话,电视屏幕对着他空床,们就坐在空床上——晶晶没见过先生,几分钟后她退开,说是不忍看。
小代头
纪念木心逝世两周年
向世界出发,流亡,千山万水,天涯海角,
直流亡到祖国,故乡。
——木心遗稿
去年仲夏送走母亲,回京翌日,就在书房圆桌摆上妈妈遗像,设为小小灵位。到今年七月周年忌日,桌面换鲜花,花旁盅酒,小碗咸菜辣椒炒毛豆——妈妈中风那夜有炒这份菜,母亲照常饮酒,与谈笑——摆好,就在书房跪倒,对着自己小圆桌伏身磕头,前额触地时,稍觉有点滑稽,但终于是郑重做这套规定动作,心想,以后自当年年如此吧。
“周年象征性没有带给任何东西。”罗兰·巴特在他怀念母亲《哀痛日记》中写道。这是实话,亦且法国人不磕头。
人追念逝者,随时随地,不必有待周年。另句,“每人都有自己悲伤节奏”,又是实话。但有谁知道自己“节奏”?好几回是起床后,走在厨房、过道、出门路中,念袭来,会骤然哽咽、嘶哭,像个傻子。待狠命喘过,渐渐收泪,就去继续做事。
人为死者哀哭,是自伤,也是亲昵幸福。有时会蛰伏般地等着,不晓得是怕这袭击,还是期盼痛哭。
木心死,及今快两年。那是另种“节奏”。死者不同,悲伤自亦不同,但“周年象征性”确乎不带来“任何东西”——他死,这个词遍遍自动闪过,轻微而频繁,好似无法关灭信号。但刺痛袭来也不因这个词,而是那些日子、景象,生动而鲜明。反倒周年忌日,无所感。人在种种规定日子总会自提醒吧,那是“记得”意思,不是哀伤。
年轻人居然记得:去年临到十二月,海淀区群大学生就要去,说是为纪念先生逝世周年,预先申请北大某座礼堂。二十日,去,其时《文学回忆录》才刚弄好,正可是个话题。那夜来好多学生,十之八九不见得知道木心,但大家听到终场——又年过去,今岁十二月初,上海郑阳,北京刘道,苏州晶晶,又来问忌日那天要不要办活动。除《温故》将出版第二回纪念专号,今年不拟办活动。晶晶,早在自行筹划小小聚会,有书签,有小礼物,二十日深夜来短信,说是到场六十多位各地读者,仲青、郑阳,都去,结束时,大家念文学讲席最后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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