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好似都在微微颤抖,桌上酒水抖出杯外,成群马蹄声转眼就靠近此处,包围村头吃席人。
有人高呼声:“将军!”
竟是那去而复返将军。
领头人居于马上,他面容如高山冷峻,眉飞入鬓,格外锋利。他身边有人下马,从后方拽出来个人,大声喝道:“此人着实大胆,竟敢冒充家大人救命恩人,如此贪心不足、鸠占鹊巢之人,你说应当何办!”
他手中人重重被推到地上,彻底软在王家脚边,这些农家人哪里见过这种世面,脸上苍白,汗如雨下。
裴云舒好似也听到他们说话,他转过头,朝着烛尤扬唇笑。
他应当是沾酒水,唇色便显得晶莹剔透,烛尤只觉得喉间又痒起来,他朝着爹爹乖巧地笑笑,就率先移开视线,坐姿挺拔,不动如山。
秀才先生在旁同裴云舒道:“云椒天资出众、着实聪明,只是观他于世俗伦理上不甚在意,好似天生副不懂人情模样。”
裴云舒叹口气,“劳累先生。”
秀才先生道:“裴公子若是舍得,就多多让他做些事,好教他明白礼义廉耻到底是说些什。”
惧意,这惧意深入骨髓,连哭都不敢哭,低头看着自己手指,双腿打着寒颤。
烛尤再回头看眼裴云舒,突然开口道:“五次。”
他声音微微沙哑,正值少年之际,嗓音较之以往低沉许多,也更为让人心里发憷。
旁边人结结巴巴、小心翼翼地问:“什、什五次?”
烛尤道:“爹爹对着旁边那人已经笑五次。”
在座人阵哗然。
只见王家小儿子已经站不起来,本来
裴云舒点点头,以茶代酒,“先生尽管去教就是。”
宴到中途,王家人满面红光地站在前方说两句话,听着话语中意思,应当是明日就要搬去城镇之中。
朝他贺喜人有良多,裴云舒尝几筷子菜,但因着实油腻又放下来,他看着众生神态,看得多,也觉得乏善可陈。
他正打算先行离席,耳朵却是动,听到远处传来层层马蹄之声。
马蹄声声势浩大,且步步逼近,转眼之间,在座人都能看到村头远处扬起漫天黄沙。
裴云舒离烛尤还有段不小距离,他侧对着烛尤,在人影绰绰之间,与乡野之人近乎云泥之别。
看在烛尤眼里,周围人都以成虚影,只剩下爹爹个人,也因此,爹爹每个笑,每缕从脸侧滑落发,连同如三月春雨般朦朦胧胧唇,都看得清二楚。
“那人长相平凡,语言粗鄙,连说话都磕磕巴巴,”烛尤道,“爹爹竟然对他笑五次。”
周围人不懂这又有何不妥,他们顺着烛尤目光看去,不由“呀”声,“裴云椒,你爹爹怎这好看啊。”
又年轻又白净,他们说不出来是什感觉,只感觉裴云椒爹爹和他们爹爹点儿也不样,好像天人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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