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马上就来。”那人应道。尽管他战战兢兢，仍然走过来擦拭离他们最近
桌子。在彼得看来，这个动作是在邀请他坐下。
“非常感谢。”他说。
“很高兴为您服务。”那人说，转身走进餐馆。
彼得坐下来。他以为奥多会坐在他身边地上，猩猩眼睛却盯着他金属座椅。奥多爬上旁边
把椅子。他站在上面低头看着地面，使劲摇晃椅子，并拍打自己胳膊，尽情探索这件奇怪物品用处和极限。彼得向餐馆里瞧
眼。店内顾客都在望着他们。店
锅。
他们声不响地吃晚饭，各自思绪万千。饭后，奥多再次跳出窗外。
彼得不想碰那只陈旧床垫。他把野营垫和睡袋铺在客厅桌上。
然后他便无事可做。在三个星期（感觉像是辈子）马不停蹄地奔波之后，他无事可做。个绵长句子，以几个坚实名词为锚，外面漂浮着数不清从句、成群结队形容词和副词，以及把句子带往全新方向黑体连词，再加上几段意料之外插曲，最终随着个出奇温和急刹车，整句话结束。差不多整整小时，他坐在楼梯尽头露台上，手捧杯咖啡，回味着这个急刹车。疲惫中带着丝解脱，丝忧虑。下个句子会带来什
？
他钻进铺在桌上睡袋。奥多在房顶直待到天黑。他跳上窗台，个剪影嵌在月光里。他发现卧室床垫全归自己，于是快活地咕哝起来。很快，房间里安静下来。彼得幻想着克拉拉躺在自己身边，渐入梦乡。“
希望你在这里，”他轻声告诉她，“觉得你会喜欢这座房子。们把它收拾得很好，还种满花草。爱你。晚安。”
早晨，队人马来到房前，正是“明天”施工队，领头是阿梅莉亚大婶。为整修这个地方，他们全副武装，带来桶、拖把、抹布、锤子、扳手，再配上坚毅表情。他们干活时彼得试图帮忙，但他们摇着头把他赶到旁。况且他还得管束他猩猩。有奥多在旁边，他们都很紧张。
他和奥多出去散会儿步。每双眼睛，无论人还是动物，都转过来盯着他们。这种眼神里没有敌意，分也没有，它在任何情况下都表示问候。彼得再次为这里菜园惊叹不已。萝卜、土豆、节瓜、葫芦、西红柿、洋葱、白菜、花菜、甘蓝、甜菜、卷心菜、韭菜、甜椒、四季豆、胡萝卜、小片黑麦和玉米地——完全是个正儿八经家庭作坊式菜园。猩猩摘下颗卷心菜有滋有味地吃起来。彼得拍着手把奥多叫过来。猩猩饿。他也样。
他们站在村里小餐馆外。露台上空无人。他不敢冒险走进餐馆，不过在室外用餐就没有风险吗？他查查字典，在张桌子附近徘徊。柜台后面走出个男人，虽然警惕地睁大眼睛，面色却依然和蔼。
“您想要点儿什？”他问。
“麻烦拿两个芝士三明治和杯加奶咖啡。”彼得努力地找准发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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