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把自己裹进貂皮大衣,再盖上三张毛毯。他或许短暂地睡着,但即使如此,他也梦见个寒夜,梦见自己瑟缩在辆汽车车厢里,等待着。无论清醒时还是在梦中,他都处于同样悲惨境遇。在这几小时里,个问题困扰着他:哪天是圣诞节?他是不是已经错过?
第二天早,他顺利发动汽车,顿时心情大悦。路旁土地越发贫瘠,农耕痕迹隐去,远古岩层逐渐裸露出来。跃入眼帘,皆是高耸明亮岩层,简单、纯粹,望无际。
他开始频繁迷失方向。在此之前,路还算好走,幸亏有地图,再加上几分运气,他倒没怎迷路。离开布朗库堡之后,好运不复存在。日子过得片混沌。他绝望地开进座村庄,拉着个村民问:“找拉波拉-多科阿已经三天。请告诉,它在哪里?哪个方向?”那个年老村民惊恐地望着这个身臭气、面容憔悴男人和这台同样身臭气、面容憔悴机器(昨天和前天他都看见这人驾着这台机器呼啸着穿过村庄),怯生生地说:“这里就是拉波拉-多科阿。”另次迷路时,托马斯央求路人告诉他阿尔梅达在哪里,那个本地人笑,大声回答:“阿尔梅达?不在这儿,哥们儿。阿尔梅达在边境另边。”托马斯瞪着那人嘴,惊恐地意识到他说不是轻柔葡萄牙语,而是粗鲁西班牙语。他开足马力冲回葡萄牙,生怕他未曾留意那条边境线现在会像无法逾越山脉般升起。
指南针也不管用。无论在哪条路上,它总是指向远离道路荒野。指针颤抖着,如同他颤抖身体。
迷路原因多种多样,迷路状态和迷失感觉却是相同:麻木、恼火、倦怠、绝望。经过马塞杜-迪卡瓦莱鲁什之后某个地方,群野孩子向汽车投掷石块,大象皮革被砸破,金属车罩被砸得坑坑洼洼,最糟是,驾驶室挡风玻璃也碎。这意味着他不得不迎着呼啸寒风驾驶。他穿上外套,戴上护目镜和帽子,可惜缺那双精致皮手套——它们在车厢火灾中被烧得焦脆。他又次遇上爆胎,而这次他必须得修,因为挂在脚踏板上那只已是换下破胎。
天下午,他终于抵达目地。虽然没有任何路标,但地图表明他已进入葡萄牙高山区——从逐渐向上坡度和路旁越发陡峭崖壁就能看出来。他欣喜万分。很快,很快他就能找到梦中教堂,他独到眼光将得到完美证明。使命即将达成。他将面对尊非同寻常十字架苦像,向它倾诉过去年他背身行走时对自己说过话,还有他愤怒,他绝望。他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
道路很快变得平坦和缓。他迷惑地左右张望,发觉自己正在驶过个国家虚荣产物。每个国家都渴望炫耀自己山脉,将其视作掌上明珠,因此这片贫瘠荒野——高度不足以被誉为“山峰”,用作农田又嫌高——被安上个雄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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