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这向让他觉得极为难堪。多拉喜欢用指尖抚摸他胸毛,这个动作总能给他安慰,若非如此,他只会对自己体毛感到厌恶。他简直就是只猿猴。因此,他非常重视理发,刮胡子也丝不苟。平常他是个干净整洁人,谦逊而内敛。但是此刻他被瘙痒逼疯。他脚踝被裤子绊着。他踢掉鞋,脱下袜子,拽下只裤腿,然后是另只。这下好多,现在他可以抬腿。他用两手起攻击股沟,投入战斗:两只手左拍右打,两只脚交替跳跃,他发出动物般嚎叫,露出动物般表情,喊道:“啊啊啊啊啊!”然后是“哦哦哦哦哦!”
在处理阴部时,他两只手像蜂鸟翅膀样拍打,脸上挤出酷似猿猴满足神情。就在这时,他看见那个农夫。就在不远处,正盯着他,盯着这个在辆没有马怪异马车旁丝不挂地蹦跳、疯狂地搔痒、发出动物般嚎叫男人。托马斯当场僵住。那人已经看他多久?
这种时候还能怎办?如何才能挽回颜面,拯救他最起码尊严?他收起脸上野性表情,站直身子,迅速弯腰捡起衣物,然后尽可能庄重地走向汽车,消失在车厢里。难以启齿羞辱带来彻底麻木。
太阳落山,天空漆黑片,黑暗与孤独重重压在他身上。而且,这场彻头彻尾、毫不留情、让人无处躲藏羞辱并非祛除寄生虫良药。他身上依然覆盖着骚动昆虫部落,他几乎能听见它们响动。他小心翼翼地推开车门,探出头,环顾四周。没有人。农夫已经走。托马斯点燃截蜡烛。无论把蜡烛放在哪里,他都担心会损坏汽车豪华内饰,于是他拔下个汽油瓶塞子,把点燃蜡烛塞在瓶口。效果十分理想。车厢内片温馨,仿佛间迷你客厅。
他走到车外,仍然丝不挂。他取出筒马用去虱粉和两瓶汽油。他要比伊波利托建议更进步。他要用汽油来混合去虱粉,而不是用水,这样药膏杀伤力就能加倍。况且他也没水。车厢水桶里水部分被他喝,剩下都喂汽车。他只剩下皮袋葡萄酒。他在锅里搅拌汽油和去虱粉,直到药膏不稠也不稀。这东西难闻极。他用手指挑起来,开始往身上抹,疼得龇牙咧嘴。经过场抓挠,他皮肤变得异常娇嫩,药膏敷上去热辣辣。不过想到它带给寄生虫致命打击,他就觉得值。瓶上标签写着:剂量不限。他欣然接受,毫不迟疑。敷完头脸之后,他开始抹腋下、前胸和肚皮,接着是腿脚。他在阴部抹厚厚层。哪儿药膏脱落,他就补上双倍分量。到屁股,他在汽车侧面踏板上放大团药膏,然后屁股坐上去,完工。他昂着头,胳膊夹着身体,两手张开贴在身上,端坐着动不动。任何动作,哪怕是呼吸,不仅会松动药膏,还会加剧灼烧感。
这是来自地狱般灼烧感。他尽力去适应,但还是做不到。药膏似乎已经烧穿他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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