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比利亚犀牛曾漫步于葡萄牙乡间。尽管它外形丑陋,他却总为它命运感伤。这种动物最后堡垒不正是葡萄牙高山区吗?这种动物以种颇为奇特方式存在于葡萄牙大众想象中。人类进步注定这个物种消亡。在某种意义上,它是被现代文明碾过。它被追捕、猎杀,直到灭绝、消失,仿佛种可笑陈旧观念,直到消失那刻才激起人们遗憾与怀恋。如今它成忧伤葡萄牙民谣“法多”中固定角色,演绎着这个民族独特怀旧情绪——Saudade(6)。想到这个消逝多年物种,托马斯就难以抑制心里Saudade。他心情正如句老话所说:“犀牛般甜蜜感伤”。
伯父对他回答很满意。托马斯略带不安地望着他。他父亲兄弟骨架结实,身上裹着财富光环,大腹便便中透出分略
有非洲旋角大羚羊、河马、牛羚、长颈鹿。椅子和沙发也都以兽皮做饰面。壁龛和架子上陈列着非洲手工艺品:项链、原始木质半身雕像、护身符、砍刀和长矛、五颜六色纺织品、鼓,等等。此外,还有各式油画:风景画、葡萄牙领主和当地侍从肖像画,还有幅大尺寸非洲地图,上面标明葡萄牙殖民地。油画为大厅提供背景,也多少透露出主人家心性。右手边是精心布置深草丛,有狮子标本潜伏其间。
在博物馆管理员眼中,这个门厅简直乱成锅粥,或者说是文化大杂烩,每件物品都从赋予它意义环境中被强行拽出来。但这个门厅曾点亮多拉眼睛。她惊叹于殖民地地大物博,这让她为葡萄牙帝国备感自豪。她触摸每件自己够得到物品,除那头狮子。
“伯母身体好,就放心。伯父在办公室吗?”托马斯问。
“他正在院子里等你。请跟来。”
托马斯背转身子,跟着达米昂穿过门厅,沿条铺着地毯走廊往里走,两侧都是油画与陈列柜。他们转弯步入另条走廊。走在前面达米昂打开两扇法式落地窗,侧身让到旁。托马斯出门,走上个半圆形平台。他听见伯父热情洪亮声音:“托马斯,看看这头‘伊比利亚犀牛’!”
托马斯转头,越过右肩向后看。他快步走下三级台阶,进入宽阔庭院,到伯父跟前才转过身来。他们握握手。
“马蒂姆伯父,见到您真高兴。您还好吗?”
“怎可能不好呢?见到唯侄子,实在是太高兴。”
托马斯本想再问候下伯母,但伯父摆摆手,叫他不必拘礼。“行,行。来,你觉得‘伊比利亚犀牛’怎样?”他指着前方问,“它是最骄傲藏品。”
那头巨兽站在院子中央,不远处是它管理员——瘦高个儿萨比奥。托马斯注视着它。光线柔和、朦胧,轻纱般落在它身上,为它倍添光彩,但在托马斯眼里,它只是头可笑怪物。“它……太壮观。”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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